“哎,你们快来看啊,庄立军的媳妇儿!”陈所长激动地喊了一声,几个公安干警呼啦啦地一下子围了上来。
“哎呀,是嫂子啊……”
“弟妹……”
“我就说嘛,这机灵劲儿随了庄立军……”
什么叫机灵劲儿随了庄立军啊?她明明本来就很机灵的。
刘好好一脸黑线,终于明白动物园里的猴子是什么感受了,被这么多人围观着,就因为她是庄立军的媳妇儿?不不不,是还没过门的呢。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脸皮薄的小姑娘,面对刚才高依淼和赵小月那令人难堪的场面,她都面不改色,可是现在被人这么强势围观,她终于不淡定了。
“行了行了啊,你们也别太过分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没过门的呢,小心庄立军找你们麻烦。”好在陈所长还算是有分寸,笑着驱散了众人。
刘好好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他又八卦兮兮地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所长,你这么八卦好吗?
她忍住对天翻个白眼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维持微笑,“阿爹阿妈希望我在家里多留几年,我们也还小,结婚的事情不急。”
还小?陈同志有些茫然,农村结婚比城市要早很多,十六七岁就结婚的不在少数,她都十**岁了,说自己还小?
“也不小了吧?我媳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我们家老大了。”陈所长十分实诚地说。
“呵呵,我们都不急。”刘好好干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没想到咱们派出所的同志也会认识庄立军。”
她还真的挺好奇的,在她的概念里,这是完全独立的两个系统,她怎么也想不到两者之间竟然会有交集,而且看来还很熟络的样子。
“我们常在一起查案子,特别是这种关系到反动分子的案件。”陈所长很谨慎地点到为止。
她了然地点点头,现在的体制机制和几十年后有很大的不同,是她先入为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派出所的同志了,大目刘家浩浩荡荡地打道回府,来回奔波了这么久,他们非但没觉得累,反倒十分兴奋激动,他们可真的上水澳揪出了两个反动分子啊,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凯旋而归的大英雄。
农村的生活太平静单调了,东家少了只鸡蛋,西家死了只鸭,都能被议论上半天,何况是这么大的事儿,足够他们讲上几年了。
这些族里的叔叔伯伯哥哥们从赵寡妇家的祖宗十八代开始说起,一直能说到赵寡妇那一身好皮肉,要不是刘祥看还有刘好好在,频频制止他们过分的言语,他们恐怕什么不着调的话都能说出来。
刘好好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刘祥亲自把她送到家,现在刘金凤和反动分子有瓜葛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接下来派出所还要彻查,他再也不敢怪刘好好之前多事了,相反还得感谢刘好好呢,这事要真查出什么来,他还能被记上一功呢。
“长生啊,好好这回是立了大功了,你生了个好闺女啊,刚才派出所的陈所长一直夸她机灵,连带着我也面上有光,刘金凤平时犯浑,你这个做弟弟怎么都看不出来,平白害了大力伯一条命……”刘祥语重心长地数落着刘长生。
直把刘长生说得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一径地点头,小声地应着。
“大力伯什么都好,就是太宠你们姐弟了,你看看你们姐弟俩现在,都是什么样子?还好你们家有好好在,你们啊,今后就指望好好了,家里有个明眼人,不知道能少走多少弯路……”刘祥羡慕地说。
这一路回来,他算是琢磨过来了,其实今天的事情起因就是刘金凤受高依淼的唆使,来刘长生家里要钱要物的,结果半毛钱好处没得到,反倒折了一家人进去。
所谓的证据原来也是没有的,只是刘好好空口白话地把事情往刘金凤和高依淼身上栽,一口咬定他们是反动分子,这才有了他们兴师动众去公安局,去水澳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他是不情愿的,后来在赵寡妇家找到了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她刘好好。
他后来就在想,如果赵寡妇家没有那些东西的存在,刘好好还能不能把那个罪名扣到赵寡妇和高依淼身上?
答案是能的,这个小姑娘太厉害了,那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可又偏偏让人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对于疑似反动分子的人该怎么处理?当然是控制起来啊。
这才是刘好好一开始的目的,她并不打算真拿刘金凤、高依淼怎么样,她只是想让他们坐几天牢,让他们害怕,今后再也不敢上门骚扰他们一家。
这么小的年纪,这么深的心思,这么厉害的手段,刘祥一想通就蓦地出了一身冷汗,被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个小姑娘睚眦必报,一旦得罪了她,她出手就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偏偏还整得这么冠冕堂皇,处处占理,这么个狠角色,谁都得罪不起。
刘好好这么多年都表现得清高愚蠢,却在短短的几个月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怀疑,哪怕是精明如刘祥都没有起过半点疑心,因为她是刘大力老爷子一手养大的,不厉害倒是怪事了,人们也只当她过去是故意装傻,真要把她逼急了,照样亮爪子。
这个刘长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明明是个又孬又蠢的怂货,却摊上了那么个好阿爹,他阿爹刚走,又有个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