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气愤的说道:“爹……我就不信远东军入关的时候,能绕过锦州和山海关。别看他们占了漠南草原,可草原上除了牛羊还有什么,难道大军所需的粮草还要从辽东千里迢迢的运到草原上马,他们最终还是得走我们关锦防线。”
吴襄摇了摇头道:“最近从大明西北传来消息,远东早在几年前就夺了河套,并收拢数十万西北的流民去河套开荒,然后引黄河水灌溉,如今河套的黄河两岸已经遍布良田。据说远东军在河套屯兵数十万,如今仅凭河套地区出产的粮食,就足够他们养兵了。”
听了父亲的话,吴三桂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再也没有刚才的骄狂之态。若是远东军屯重兵于河套地区,那还真不需再走关锦防线。
“爹……若是远东不许我们掌握兵马,我们怎么办?现在您总该那个主义吧。”
吴襄苦笑道:“呵呵……还能怎么样,打又打不过,只能等远东的人来了,只有待我们了解了他们的意图以后再作斟酌了。”
吴三桂想了下,然后沉声道:“爹……那我们现在就要早做打算,若是远东把事情做绝,咱爷俩怎么也得有个章程吧。别再到时候,被他们弄得措手不及,到时再想辙就晚了。
吴襄转头看了儿子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道:“是啊,你说得对,到底是打还是降,是该下决心了。”
吴三桂听到父亲的话,兴奋的说道:“爹……若是野战我们关宁铁骑当然不是他们远东的对手,可凭借着关锦防线,我们怎么也能守上几日吧。”
吴襄一皱眉,然后沉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吴三桂一狠心道:“爹……我总觉得我们要早作准备,万一远东不仗义,突然偷袭我们关锦防线,打我们个措手不及,那咱爷俩到哪哭去。不管如何,我们也要早作准备,至少也要让各地的兄弟们加强戒备吧。”
其实吴襄也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但是到了他这个岁数,早就没了锐气,生怕关宁铁骑的一番动作刺激到远东军,再让对方误会。
“若是远东获知我们正在整军备战,怕是被他们误解吧。”
“爹……远东军正在厉兵秣马,随时可能会西进关宁。这事本就是他们不仁在先,我们在自己地盘里折腾,与他们远东何干。再说了,远东若是有心招降,何不派人过来谈。就是退一万步讲,咱们爷俩凭什么保住手中的兵权,还不是手中的三万关宁铁骑,还有这关锦防线的漫漫雄关。
咱们爷俩在关宁苦心经营多年,耗费了多少钱粮才练出了现在这支关宁铁骑,他们说拿走就拿走,凭什么啊,远东军再霸道,也不能如此欺负人吧,反正我特么不服。若是真的惹急了咱们,让远东尽管来好了。我就不信远东看不明白这一层。我看啊……哼……如今远东对咱爷们不闻不问,就是想逼我们就范。”
吴襄听了儿子的话,脸色也深沉了起来。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自己多次向远东表明心迹,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就特么差一头磕在地上了,远东确实太不地道了。
吴三桂看着父亲脸上的变化,就又加了一把火。
“爹……我们现在怕什么,他们远东按兵不动,那我们就加强戒备,看谁能靠的过谁。其实我倒是觉得和远东打上一场,也没有什么不妥。也让他们知道关锦防线不是纸糊的,我们关宁铁骑更不是摆设。若是我们真的凭借关锦防线挡住了远东军,让他们久攻不下,那我们和远东就有的谈了。”
吴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真的老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竟然被远东吓得失去了分寸。
想到这里,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孩子,爹老了,以后关宁军就靠你了。”
他说完叹了口气,脸上慢慢的狰狞了起来。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整军戒备,各地屯堡抓紧加强城防,派出夜不收在大凌河沿岸巡察,一旦发现远东军有所异动迅速回报。”
随着吴襄一声令下,数万关宁铁骑和大批辅兵、青壮全都忙碌了起来,各地卫城、要塞、屯堡开始了紧闭城门,大肆加强城防,并登上城头严加戒备。与此同时,关宁铁骑的大批夜不收也向大凌河沿岸洒了下去,不断的传回各种消息。
一时间大凌河两岸战云密布,弥漫着无比压抑的气息。
就在吴襄父子紧锣密鼓的进行备战的时候,东野各部队组成的东方兵团的各个参战的主力部队,已经全部完成了集结并在大凌河沿岸展开。所有部队都整装待发,就等着总攻的那一刻呢。
东方兵团司令员强权胜也亲临前线,把东方兵团司令部设在了大凌河的东岸。
空艇部队已经发现对岸关宁军的异动,并及时的把情报传了回来。
强权胜拿着望远镜,站在大凌河东岸的一出高地,观察着对岸的情况。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身对身后兵团司令部的诸人笑着道:“老吴恐怕把他手里的夜不收都派了出来,哈哈……看来我们判断的是对的,这爷俩还是不想放下兵权啊。”
旁边的参谋长笑着道:“这不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吗,至少这回我们有借口了,要是他们真的过河来一头磕在地上,我们还真不好意思对他们动手。”
“麻痹的,我早就看那个吴三桂不顺眼了,想到他老子就生气。正好借着这次大战,争取把那个大汉奸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