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端坐在战马上看着旁边的村庄,几百个衣衫褴褛的村民背着他们各种破烂的家什从土地身边走过。
这些村民一个个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他们满脸凄苦的表情,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村子。虽然身后是一座座破烂的茅草屋,但那毕竟是生活了几辈子的家。
道路两边是远东军官兵和武装警察部队和火枪民兵,他们端着枪押送着这些老百姓,雪亮的刺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排长,我们仔细搜过了,村子里的人已经全部劝离。”
李山河点了点头道:“我们也走吧……”
他说完拨转马头离开了村口,村子里的野战师官兵也都纷纷上马,呼啸的离开了村子。
这次他带领着一个野战排和一个连的武装警察部队,以及两个火枪民兵连,已经接连强行迁徙了几个村子。
他们押着数百名村民,与远处大队人马汇合,然后浩浩荡荡的向着远方走去。队伍里的老百姓对远东军强行把他们带离家园,心中都非常的抵触。
在迁徙的过程中,还发生了数起过激的反抗事件,都是村子里一些性子暴躁的青壮,但马上就被远东军一顿枪托砸倒在地,然后用绳子把他们绑起来拴在战马上。
其余的老百姓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面对凶悍的远东军,还有那一把把雪亮的刺刀,都不敢有丝毫的违逆,虽然极不情愿,但也都收拾好了家什离开了自己的家园。
整个队伍走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附近的一条官道,这里已经汇集了大批衣衫褴褛的村民,汇成了一条连绵不绝的洪流,满脸麻木的向着远方艰难的前行。
李山河一挥手,命令队伍停止前进。数千名老百姓走了近一天,早就已经筋疲力竭,而且一天也没有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胸了。
队伍刚一停下来,他们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纷纷拿出家里仅剩的一些干粮简单的垫吧一口。
青壮男女还好,老人和孩子就惨了,他们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再走几天非得死在路上不可。
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悲凉气氛,队伍里很多女人都在低声哭泣,老人长吁短叹,青壮男子则是满脸的悲愤,满脸怒火的看着周围端着刺刀的远东军官兵。
就连平日里四处撒欢的熊孩子,也都被饿得没了精神,一个个靠在父母的身边,双眼无神的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人流。
“娘……我饿……”一个十岁左右大小的女孩儿,满脸企盼的看着旁边的一个女人。
旁边的一个几岁大的男孩也说道:“娘……我也饿了……”
女人抹了把眼泪,看了眼家里的男人。粗壮的汉子也是满脸的愁容,他无奈的冲女人点了点头,然后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得到了家里男人的同意,女人把藏在怀里的一块干巴巴的饼子拿了出来,然后使劲儿的掰成两半,分给了两个孩子。
早已饿得不行的男孩看到了饼子,一把从娘的手里抢过了饼子,然后快速的塞进了嘴里。女孩却把饼子掰成了三块,递给了旁边的爹娘。
粗壮的汉子欣慰的笑了下道:“二丫……爹不饿,你和你娘吃吧……”
女孩坚定的摇着脑袋,直到爹娘接过了饼子,她才将那一小块饼子塞进了嘴里。虽然饼子干硬粗劣,但是二丫饿了一天,如今吃在嘴里也绝对是美味了。
“熬了这么多年,眼见着年景越来越好,可……”女人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用手不断的抹着眼泪。
粗壮的汉子听了女人的抱怨,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耐烦的呵斥道:“你哭个什么,我们到哪不是种地,如今灾年已经过去了,有了地就饿不死。”
旁边的一个村民听了,叹了口气道:“如果他们让大伙去别的地方种地,那倒没什么。如今新朝刚立,就怕这刚坐天下的皇帝,让我们去做苦役,那大伙可就惨了,到时候能回来一半就不错了。”
周围的村民听了,全都慌乱了起来。如果真是让大家做苦役,那这个村子可就毁了,以往每逢为官府除劳役,即便在老家附近干活,回来的时候,再强壮的汉子都得掉一层皮。
粗壮的汉子一皱眉头道:“不会吧,以往官府让我们出劳役,都是选些村子里的青壮。可如今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一个没落,什么苦役也用不着老人和孩子吧。”
“那可不一定,据说以前有的地方修河道,也都是整村整村的去,最后人连一半都没有回来,朝廷什么时候管过大伙的死活。”
“那……实在不行,大伙反了吧……”
“放你娘的屁,你家没有老婆孩子,没有老爹老娘啊……”
“不反就有活路吗?反正都是个死……”
粗壮的汉子看了眼正在鼓噪的村民,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大伙饿得连力气都没了,你让大伙怎么反。你们看看那些兵,都是精锐里的精锐,以前大明的官军和他们比,那就是天上和地下一般。
他叹了口气道:“大伙先别急,等等再说……若是真逼得大伙没了活路,那老子就带着你们反他娘的……”
这个粗壮的汉子叫周通,以前是官军出身,自小练过一些枪棒,也曾是好狠斗勇的人。周围的村民听了他的话,也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十几辆马车顺着官道拐了下来,停在了队伍旁边。一帮远东军官兵从车上跳了下来,冲着旁边的站岗的火枪民兵喊道:“马上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