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愁得一夜没怎么睡的胡大成两口子听到声音也来到院子外面,发现很多村民正在往村东头跑去。
胡大成拦住一名村民询问,那名村民满脸悲愤的说道:“昨天李老实去找东家讨说法,结果被东家找来的青皮无赖打了一顿,可能昨晚没想开就上吊了,今早他家女人看到李老实死了,也去投了井,真是造孽啊,家里扔下两个几岁的孩子,唉……”
听了那名村民的话,两口子也都是目瞪口呆,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愤懑。东家这次太过分了,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此时李老实家的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院子里摆放着李老实夫妇的尸体,两个几岁的孩子趴在爹娘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很多围观的村民也都跟着抹眼泪,自从昨天知道了积欠的粮食翻了好几倍,大家这一晚上都过得很煎熬。
自从新朝进了中原,大伙的日子就变得越来越好,不但东家降了地租,家里的孩子还进了朝廷办的学堂,今年的年景也过得去,本来这日子挺有盼头的,可谁曾想原来从东家那里佘来的一石粮食,如今利滚利最高已经变成了七八石,这让大伙怎么还。
东家这是把大伙往死路上逼啊,现在终于闹出了人命,李老实两口子就这么死了,留下了两个几岁大的孩子。
村子里都是一帮平日老实巴交的农民,可是现在被东家逼上了绝路,今天早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个脾气暴躁的汉子抬起了李老实两口子的尸体,要去和东家讨个说法。
既然有人带头,于是愤怒的村民全都跟在了他们的身后,浩浩荡荡向刘家大院走去。
此时刘仁恭也得知了消息,这要在以往真不算个事情,前几年他就曾指使管家打死了几个村民,还强抢过几个村民家的女孩,至于逼人上吊投井的事情也没少干。
那帮泥腿子也是聚集在一起去县衙告状,可衙门里的老爷和下边的胥吏都被他买通了,结果几个带头闹事的被打了几十板子,还被关进了大牢,其他人也被他雇佣了的地痞无赖打得头破血流。
可如今却不比以往了,新朝刚刚坐了天下,在外地做县令的大儿子几次捎来书信,让他做什么都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能落下把柄口实。所以刘仁恭也比较紧张,虽说这件事情他占着理,可毕竟逼死了人命。
“老爷……那帮泥腿子又来了,这次他们还抬着李老实两口子的尸体……”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进了书房。
刘仁恭听了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看了眼管家,然后说道:“你去把他们拦住,不管怎么样,也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管家听了连忙摇头道:“老爷,这可不行啊,若是我们软了,这帮泥腿子肯定蹬鼻子上脸,那以后谁还会把东家您放在眼里。这事儿我们占着理呢,到哪打官司我们都不怕,正好趁着村子那些新朝的人不在,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要不以后我们别想消停。”
刘仁恭皱着眉头道:“可如今他们正是群情激昂的时候,若是我们再强行压制,会不会火上浇油啊,最后弄得不好收拾。”
“老爷,其实带头闹事的就那么几个,先狠狠的打一番,然后我去那几个带头闹事的村民家里,免了他们的利息,让他们几个不再闹腾,剩下的一帮泥腿子就翻不了天。”
刘仁恭眼睛一亮,笑着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快去办吧……”
刘管家出了书房,就让人把刘家雇佣的一帮青皮无赖找来,拿着棍棒、铁尺殴打围在刘家大院门前的村民。
虽然村民人数多,但是绝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是那些凶横的青皮无赖的对手,结果被打得头破血流、四散奔逃。
紧接着刘管家就带着一帮青皮无赖和众多家丁护院,去村子里几个平时有些威望的村民家里,免去他们的积欠粮食的利息,并威胁他们不许闹事。
村子里没有带头反抗的人,剩下的一些老实巴交的村民顿时成了一片散沙。于是刘管家就带着人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催缴地租和积欠的粮食,不但抢光了村民家里所有的粮食,还把村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并放下话来,限他们三天内把积欠的粮食还上。
刘管家亲自带人来到了胡大成的家里,此时胡大成也豁出去了,他拿着一把锄头站在粮仓的前面,双眼通红的吼道:“今天谁敢抢我家的粮食,老子就和他拼命……”
可他一个人哪是对手,几下就被几个青皮无赖打倒在地,家里的女人和孩子也都大声的哭喊着,死死的护着自家的粮仓,可根本阻挡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粮食被抢掠一空。
胡大成家里的女人和两个孩子抱着胡大成的胳膊,一家人摊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家里的一袋袋粮食被人搬出了院子,只能凄厉的哭嚎。
而胡大成则是捂着头上的正在流血的口子,瘫坐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粮仓,感觉心如死灰。几年打下来的粮食没了不说,还有那么多清欠的粮食没有还上,今年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刘管家临出门前,转身冲胡大成笑着说道:“老胡,去了这些今天搬走的,今年的地租和往年的积欠,你家还欠东家七石粮食,剩下的粮食,我三天以后来讨要,你心里可要有个数。”
胡大成并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空洞的看着空荡荡的粮仓,人已经几乎崩溃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