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阡陌态度的突然转变,一下使得这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但是,但凡六界之人都很清楚,这位七杀圣君的喜怒无常。往往上一秒还是笑意盈盈,下一秒就又会化作世上最可怕的恶魔,可紧跟着又可以和你谈笑风生。说句听话,那就是个疯子,可怕的疯子。
因此,和杀阡陌打了无数交道的白子画根本一点大意都不敢有,双目紧紧的盯着那妖娆妩媚的身影,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杀阡陌眼睛一眯,神态间妩媚之气一下子减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分冷傲:“白子画,既然我已经将紫熏和无垢交给了你。那么,想必你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吧?”
“你什么意思?”
“呵呵~~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这样一来,你我之间,就可以好好地斗上一场了!”
话音刚落,杀阡陌口中便发出一声清啸。刹那间,那无数的妖魔齐齐吆喝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棍棒便冲了上来。
与此同时,那杀阡陌瞬间飞出,手中闪烁着妖异的紫光,直接缠住了想要救援的白子画。
八大门派之人都没想到杀阡陌竟然说翻脸就翻脸,登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得亏他们本来就站好了阵型,这才在七杀的突然攻击之下撑了下来。
片刻间,美如仙境的长留山,顿时化作了一片杀戮的海洋。
高空之中,涌动的云层突然被炸了开来。紧跟着,两道流光从下方直冲云海之上。随着不断上升,这两道流光仍旧在不断地碰撞,搅缠着。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流光四射的法诀,闪烁着寒光的仙剑,顿时打破了这宁静的云海。
蓦地,两道流光同时倒飞而出,各自占据一方天空。一时间,霞光万丈,魔气千重,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半黑半白的画卷。
“杀阡陌,你到底想做什么?!明知道七杀不可能是长留和八大派联手的对手,你为什么还要掀起这场腥风血雨!”白子画手持横霜,问出了自己心中从看到杀阡陌便生气的疑惑。
只见对面的杀阡陌立于那滚滚魔气之中,紫色华服,雪白毛领,从袖延到腰带从发冠到纽扣无不精致异常。即使是在拼杀之中,脸上仍旧带着一分笑意,就好像面对的不是长留上仙白子画,而是平时的梳妆镜一样。
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手通体透红,犹如鲜血凝成的长剑。这便是杀阡陌的成名武器——绯夜剑。除了白子画,也许再没有人有资格见识到这把仙剑了吧?
白子画说的不错,随着时间的流逝,八大派和长留的人渐渐站稳的脚步,在世尊摩严和儒尊笙萧默的带领下开始组织起了反攻。七杀,此时已经节节败退了。若不是单春秋手中神器威力实在是太大,兴许各派早已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才是。
听到白子画的话,杀阡陌脸上闪出一丝诡笑,瞥了一眼下方的战场,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心。就好像,那长留大殿之前被屠戮的,只是一些蝼蚁,而非自己的部下一样。
尽管知道杀阡陌除了自己的美貌,别的什么都不在乎。可是,看到他那平淡不起丝毫波澜的眼神,白子画仍旧觉得心中一阵的发冷。
就在这时,杀阡陌扇动了几下手中的孔雀扇,道:“呵呵,白子画,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故意的。这个世界,我已经玩儿腻了,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他的话让白子画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有些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个故意的?什么叫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了?这是活腻了吗?
“呵呵,有些想不明白是吧?”杀阡陌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摇头道:“有时候我真的为你感到可怜。为了长留,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所谓的正道,你负了小不点儿一片情谊,绝了紫熏,你得到了什么?呵呵,真不知道,当你坐在那毫无生气的绝情殿中的时候,会不会感到心冷!”
白子画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舒服。他脸一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哎~~~”就在这时,杀阡陌却长叹一口气,收起了手中的绯夜,摇头道:“和你说再多,你依旧是那个绝情绝性的长留上仙白子画,依旧不肯为小不点儿挪一点点的位置。”说到这里,杀阡陌在白子画惊愕的眼神之中转过了身子,看向了一个方向,道:“也罢,反正也到时间了,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了。”
白子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登时便是一愣。
只见在那遥远的天尽头,白色的云海在那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条漆黑好似墨水一样的长线。与此同时,一道浅浅的压抑之感好像传到了心头。
思索了两下,白子画双手打了一个法诀,在眼前划了一下,他的眼中立刻就泛出一丝淡淡的光芒,再次看了过去。
这一次,他看的更远了——浩瀚无垠的白色云海之中,好似被墨汁染了一个硕大的黑色污迹。那一团黑色的乌云,就好似一直冰冷无情的眼珠,注视着万物众生。蓦地,白子画的视线中出现了道粗壮的紫色电光,那雷电,足有成年男子腰粗细,在空中轰然炸响。
好似是一个信号,刚刚还黑沉沉的云朵,一下子便翻涌了起来,形成了绵延上百公里的巨型漩涡。
就在白子画想要向着漩涡之中看过去的时候,眼睛突然像是被针刺了一样,一下子便留下了血红色的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禁甩了甩头,赶紧中断了附加在眼睛上的远望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