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轿子里的玑羊终于睡醒了,他慵懒地伸一个懒腰、跺了跺脚,李留权的侄儿李黑忙将轿帘掀开一条缝儿低声下气地答应道:
“殿下——”
“打到哪了?”
李黑装腔作势地回头望了望,回答道:“回殿下,崔天麒和那小子将上了,呃——呃??”
“呃呃你个头啊,还有什么,快说!”玑羊厉声问道。
“他身旁多了两个蒙面的,其中一个动手时就逃掉了,另一个正‘爬’地上系鞋带呢?”李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所见一并汇报上去。
玑羊顿时火大起来,一通臭骂道:“你个只会放大狗屁,没见识的狗东西……还系鞋带,你丫的这张嘴也太忒妈有才了。你以为谁都像你,懒驴上磨屎尿多……听说那小子身边有个少年,十分了得,她现在在哪?”
“少年啊?少年已被众位公子给团团围住,正被包饺子呢!”李黑虽被骂却真以为玑羊夸他有才,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大肆吹起来。
听到李黑这番话,和余木匠栓在一起的蛮子急得忙扭起来想试图挣脱出去给宝玉帮忙。这倒让坐在木匠铺门槛上的甘二找到了出气的理由,上去就照蛮子肚皮狠狠地踹了脚。
老木匠袒护孙儿,只落得比蛮子更惨,甘二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
蛮子眼泪四溢,却并不哭出声,无助地望着人墙之后的手帕口胡同里,满心期待着晴雯和宝玉杀出重围来救他们。
……
手帕口胡同里,晴雯瘸着脚用剑“削翻”崔天麒的数道有杀机并无杀意的刀锋,此刻崔天麒终于“呼哧——呼哧——”大口出着气“累推”下去。
数十个禁军挥舞着秋雷刀蜂拥而上,南音兀自飞出,借着脚下青石板传到脚趾的力量像一枚脱离弹弓的弹子直奔禁军而去……
一道细如蚕丝的青光穿透数枚杨絮,直抵冲在最前面禁军的咽喉,如柱的鲜红血液染红了一大片杨絮。
火红的杨絮腾飞的度明显降了下来,但它仍不“堕落”让自己深陷污泥里再也飞不起来……杨絮挣扎着向自己一生都向往的湛蓝天空飞去,似乎炽热的鲜血非但没有抹灭它那颗向往苍穹的心,反而让它越战越勇……
晴雯并没有看见拖着重重血丝的杨絮仍在空气中挣扎,但是她拥有的不仅仅是杨絮那样一颗向往苍穹的心。
赤焰在剑鞘中震颤多时,此刻动静越来越大,它仿佛在督促晴雯脚步再迈的更大一些。
两把秋雷刀劈开空气中的杨絮,直直砍向晴雯手中的赤焰……左脚在青石板上紧紧“咬住”,一吸分二力,气力双双直抵握着赤焰的手掌和指尖,白光耀眼……秋雷像砍在玄铁之上。
“咣——”
强劲的力量穿过秋雷刀进入手臂,皮肉连带着筋骨掀起层层波涛。
秋雷双双落地,刀片碎了一地,而它们的主人握着断成数节的右臂紧随其后重重砸在两旁屋檐下立柱上,粗壮的立柱出凄厉的撕裂声。
距离晴雯身后不远处的某根立柱后面,季康儿时刻注视着胡同尾和胡同口生的每一个细节。宝玉的实力乎了他的想象,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八年前没有跟宝玉“较真、玩真”。
重荣算的上这帮后生中不错的苗子,只可惜他和他爹一样,急于求成。
只两个回合下来,宝玉便已识破他那两把刷子。
重荣看似没一道剑气都底气十足,实则是打肿脸充胖子。宝玉现,被他刺穿的被惯性带动的杨絮旋转度并不强,由此可见他气海并未达到境地。
他留意到重荣左侧那个大龅牙手中的板砖已经握实,于是故意让重荣的剑气孤军深入。
一道剑气裹挟这杨絮飞抵近前,宝玉抛出手中的鹤骨鞭,那块板砖立刻改变方向朝重荣砸去。
重荣只得回援救己身。
宝玉猜到这少年出自夫子阳明子门下,将来多半是晴雯的同学,故此宝玉对其并没有赶尽杀绝。
……
立柱后面的季康儿突然握紧了自己的长剑,此时他注意到自己留意多时的钱田终于离开了那顶轿子。季康儿告诉自己只要这家伙手一旦移向老魂剑的剑柄,他就一定能赶在对方出鞘之前拔出自己那把天地下最长的长剑。
然而那家伙穿过人墙之后仍未有出鞘的动机,季康儿的脸着实替正在人群中厮杀的晴雯感到烫。
正当此时,一道银光映入钱田和季康儿的眼球,赤焰在他们眼球表面折射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弧线所过之处,有四五个禁军毙命倒下。
然而钱田只是不屑地扔下一句,“可惜了这把好剑。”
钱田的视线并没有在晴雯身上停留多久,而是把视线转向手帕口胡同南侧的屋顶。
季康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藏匿在屋顶暗处的才是钱田迟迟未出鞘的真实缘由。
显然,钱田是要拿晴雯做诱饵因那为迟迟不肯露面的高人。
季康儿原本已经放到长剑剑柄的手又收了回去。
“啪——”
一只手落在专注地盯着钱田的季康儿肩膀上,“嗨,你在这儿做甚?”
“嘘!”
季康儿立刻转身顺手将宝玉推到立柱后面墙根,“现在不能过去,你不是他的对手,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不知为何宝玉突然变听话,问道:“此人是谁?”
“他是学院最有望上二层楼的人,万万没人想到他会追逐公明,挺可惜的。要知道,我泱泱大周什么都却就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