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佑耐心等待时,崔媛媛一溜小碎步到了后院,问了一句昨夜睡的偏房,气的跺脚道:“小蹄子不分轻重,贯会讨巧。”
崔芊芊从内屋里出来,看着院子里的姐姐笑道:“莫要人后编排莺儿,换做姐姐,这等光景郎君想起来也起不来呢。”
姐妹二人斗嘴就是那么一招,崔媛媛识大体,不肯多说什么,上前笑道:“妹妹便惯莺儿吧,太原王氏登门,妹妹去接待就是。”
这么一说,崔芊芊也稳不住了,赶紧道:“小蹄子却是不分轻重。”
说着转身就走。
也不怪莺儿,死活没有怀上,赶上机会还不得往死里榨?
崔芊芊的心思,全在如何兴旺李家上头,对这姐妹一般的丫头很是怜惜。
加之李诚身体太好,吃饱后崔芊芊有点怕了他。
莺儿自然是不怕的,竭力奉承,恨不得死在下面才好,只求留下一儿半女。
在这后院里,没个儿女,很难站住脚。
莺儿早就想好了,回头不论男女,生一个就好,学秋萍弄点药吃,不再争宠才是谋身之道。
李诚这家伙按照现代社会的说法就是渣男一个,在唐朝可以算作模范丈夫了。
结婚之前的事情不说,结婚之后再没往家里带人,这就很难得了。
不然就李诚这样的,长安城里的“皮肉骨”,真真叫扫榻以待,保证不收钱那种。
崔芊芊到了偏房门口,听到没啥动静才开口道:“郎君,太原王氏来人,看帖子是太子妃的父亲。”
李诚里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一阵悉悉率率的,没一会李诚便出来了,看见崔芊芊也不脸红,淡淡道:“太原王氏乃河东顶级门阀,倒是看的够开的。”
崔芊芊不是傻子,低声问一句:“可是天谴一事?
坊间传闻,解州上下恨郎君入骨呢。”
李诚往外走,院子里崔媛媛领着丫鬟端来热水和盆子在等着,上前伺候梳洗时低声道:“王氏未必会在意解州那点利益,倒是郎君如今是奇货可居呢。”
崔芊芊也道:“郎君,太子那边可有说法?”
姐妹俩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有敏锐性的,李诚擦了擦脸,淡淡道:“无所谓,走到今天这一步,李家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随机应变吧!”
王仁佑等了有半个时辰,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背着手在堂前看着字画。
李诚不过而立之年,长期家外,家中大小娘子久旷,起来晚一点在正常不过了。
现在毕竟是李诚休假的时间,不用上朝。
听到脚步声,王仁佑回头,但见帘子一挑,李诚出来抱手道:“王公驾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别人的面子不给,太子妃的面子要给。
说起来李治不喜欢太子妃王氏原因,还真的不怪王氏本身。
新唐书里记载的武则天诬陷王氏一案,姑妄听之就是了。
本质上还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联合门阀士族,对皇权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长孙无忌肯定是不会谋反的,但他的权利欲和控制欲,与高宗身为帝皇的自尊心发生了冲突。
这个时候的王氏,当然还是春风得意之时。
王仁佑态度很高,没有任何倨傲的地方,摆了一个下首的姿态,抱手回礼道:“久仰大名,此番回京述职,特来一瞻侯爷风采。”
李诚很明白他来的目的,肯定不是来仰视所谓的风采的。
客套了两句,招呼落座,奉茶之后便道:“王公出身名门,非诚所能比拟,何故屈尊?”
王仁佑有点不适应这家伙的节奏,一般来说不是客气一番,然后送客,走到门口的时候自己停下脚步,提一句来意么?
这样大家都避免了尴尬嘛,就算不答应,也不会不好看。
大家都有面子,何乐不为呢?
由此,王仁佑想起李诚这家伙一贯不喜欢跟门阀打交道的事情。
说起来这个事情呢,还真不能怪李诚。
最初李诚与崔氏郑氏,还是有来往的。
后来崔氏郑氏多有反复,才有了如今李诚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