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摇摇头,撑着身子一字一句说道:“昆吾先生对洛羽来说……意义非凡。”
如今白起不肯承认洛羽这个徒弟,甚至还想尽一切办法躲开跟洛羽见面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白起的故人对洛羽来说,意义便更加难以估量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种意义,帝玺才相信,洛羽绝绝对对不会对昆吾先生动手,这算是帝玺的一厢情愿,却也是她对洛羽人品的最低限认知,如果洛羽真的连这一点底线都没有,那帝玺也就无话可说了。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玺儿。”夜月明指了指自己,随后便苦笑了起来:“小王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可是为了阿渊,小王做过多少错事,小王自己都难以估量。这还只是小王而已。洛公子那样的人,比起小王更是心狠手辣,你相信他?”
“殿……不对,现在该叫你陛下了。陛下,你应该明白,我对谁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管是对你还是洛羽,其实都是一样的。我对待你们,总是保有一种善意,我希望你们别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可是若是你们真的辜负了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我没有义务要求你们对我一定要做到如何。”
帝玺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淡淡的,加上她吹奏双色笛,让她现在的内息也不太平稳,因此这样的话说出来,更让人觉得肝肠寸断了。
夜月明眸光一黯:“玺儿……”
“我不是在指摘你什么,或许你会觉得我这番话意有所指,可是对我来说,这不过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对人的想法罢了,我愿意对世界报以善意,至于世界回报给我的是不是善意,我已经无所谓了,毕竟……我已经经历过最为黑暗的人性了。”
连家皇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对帝玺来说都是不可磨灭也不可忘怀的事情,所以帝玺相当相信,自己已经可以对别人的背叛视若无睹了。
夜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希望是小王想错了吧。”
“你有这种顾虑,不妨去查查看,我没有这种顾虑,就暂时不想这些了。”帝玺说到这里,又顿了顿:’而且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怀疑洛羽的,对我来说,找到昆吾先生比什么都重要。“
帝玺这话说完,夜月明也弯唇笑了起来:“是啊,等找到了昆吾先生,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可是,刚才陛下你不是还说,昆吾先生可能早就出事了么?”宁意虽然不太跟得上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他不傻,抓重点的本事也不差,这会儿一开口,反而把夜月明有些发散的思维给拉了回来:“你说的是。”
“不管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抓到的昆吾先生,我们起码可以确定,昆吾先生现在应该还没有人命危险。”帝玺说到这里,又顿了顿,似乎突然有点儿不太自信了一样:“或许……是没有生命危险吧……”
“玺儿,小王的意见是,没有确认之前,不要随便猜测。”夜月明似乎担心帝玺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帝玺。
帝玺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现在的时间不多,连城和洛羽在锦城要面对的可是滔滔人言,留给她的时间其实一直都不太多,如果她这么继续待下去,天知道还会出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帝玺干脆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整个人一站起来,就像是秋风落叶一样,又倒了下去。
“玺儿!”饶是夜月明眼疾手快,都没有办法迅速接住帝玺,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帝玺又倒回了床榻上。
帝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意:“对不起。”
“郡主姐姐!”宁意显然也担心坏了,可是他自己现在的身体也瘦了不少的伤,想要行动自如,现在来说也不太现实了,所以宁意虽然有心想凑过来看看帝玺,却仍然没有起身,
帝玺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现在的身子骨太虚了,想走路,却实在是有点儿捉襟见肘了。”
听到帝玺这么调侃自己,夜月明反而笑了起来。
他冲着帝玺伸出了右手:“小王拉你起来,你愿意么?”
自从之前那件事之后,夜月明和帝玺之间的肢体接触几乎就降低为零了,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肢体接触,都会让帝玺本能地觉得害怕,也正因为如此,夜月明才不敢直接将帝玺搀扶起来,而是要先咨询一下帝玺的意见。
帝玺抬眸,静静看着夜月明,目光深沉而带了一点点淡淡的忧愁:“陛下……”
“我们现在身在外面,你喊小王还是叫公子吧,叫殿下也行,陛下这句话小王不想听到,如果暴露身份,可能还会惹来不小的麻烦。”夜月明这回出来显然是没有跟沧朔的朝廷打过招呼的,也就是说,这人虽然贵为皇帝,却是偷偷偷溜出来的。、
想到这里,明明在担心昆吾先生安危的帝玺,都忍不住笑开了花:“殿下,要是让沧朔的大臣知道你做事这么放浪不羁,想必他们都能气死。”
“壁国皇帝不也一样么?半斤八两,要是真的忧愁,两国都有的愁。”夜月明可不甘示弱,这个人竟然连帝玺打趣自己的时候,都不忘把连城给拉下水。
帝玺弯了弯唇,随后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可以自己慢慢起来。”
夜月明楞了一下,然后便收回了手,虽然他的眼底有点儿落寞,却并没有多少失望,大概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