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追赶着帝玺和相柳的连城突然发现相柳的脚步略有凝滞,然后便像是自由落体一样往下跌了数十米,难免有些愣怔。
他冲到了相柳的面前,想从他的身上将帝玺夺回来,却看到帝玺的双目通红,眼底满是狰狞的杀气:“你竟敢对我动手?你竟然杀了我?”
相柳的身子被帝玺用一根手指轻易洞穿,全身的精气都随着这一个洞穿的伤口渐渐弥散,根本没有办法再次聚拢。
他像是脱力了一般,倒在了帝玺的怀中,眼底满是不可思议:“是……你……”
帝玺的左手结出了一个手印,然后拍在了相柳的身上,相柳浑身一抖,彻底栽倒了下去。
帝玺松开自己的手,踩着虚空站定,由着相柳往下降落,从人身变成了妖兽,最后消弭于天地之间。
燕虞山的山火,在这一刻骤然停歇。
连城愣怔地看着帝玺,就像是不认识帝玺了一样,许久之后,他才勉强开口:“阿——玺?”
帝玺抬眸,静静看了一眼连城,然后嘴角微微扬起:“你来了。”
“是,我来了。”连城的声线颤抖。
在他回应帝玺的那一刻,帝玺的唇色骤然苍白,然后直直向下跌去,而这一次,连城用最快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帝玺的衣衫,将她整个人揽入了怀中:“我的阿玺,我来了,我来了。”
他的声音颤抖到了极致,每一个音阶都支离破碎成了无数个频率,却仍然能凑成一个还算完整的话来。
苏卿离从地上飞身而起,飞到了他和帝玺的身边,看了一眼满脸煞白的连城,又看了一眼倒在连城怀里,呼吸仍然断断续续的帝玺,声线发紧:“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的魔气全都回来了?”
连城垂眸,看着帝玺的目光像是看着什么难以企及的珍宝一样。
他凝视着她,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抬眸,直视着苏卿离的目光,一字一句从口中挤了出来:“哥,阿玺她……是……邪神倾渊。”
苏卿离的眉头微微一拧,却似乎并没有特别诧异的样子。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冲连城招了招手,说道:“阿玺应该没事了,带她找个地方休息,我替她疗伤。”
连城听到苏卿离的声音突然四平八稳了起来,却更加激动了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苏卿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玺是倾渊了?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
苏卿离锁眉看着连城,神情略有些不悦:“连城,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来质问我?”
“你明明知道阿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隐瞒这一切?你说啊,你有什么理由?难道阿玺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么?”
连城此时此刻心里有无数疑惑,可是苏卿离只是抬眸静静扫视了他一眼:“如果不想让阿玺是倾渊的消息散不出去,你就不要激动。”
连城一愣,张了张嘴,到底也没有再说出一个字儿来了。
现在,全世界知道帝玺是倾渊的人,只有他们俩,没有别人了。
苏卿离拍了一下连城的肩膀,说道:“连城,我知道你现在应该非常难受,但是我想告诉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诉你……其实五百年前,是天帝授意我去寻找阿玺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阿玺跟倾渊没有任何关系啊。”连城声线颤抖。
苏卿离见他一脸不死不休的表情,便沉沉叹了一口气,然后冲连城招了招手,说道:“你跟我来,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我告诉你前因后果。”
“可是阿玺……”
“你既然都发现她是倾渊了,还觉得她会死么?不过……其实我并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倾渊的,之前我一直有怀疑,就在刚才,阿玺本来已经彻底断气死亡了,可是我却仍然还能呼吸,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切。”
苏卿离说着,语气渐渐淡然了下来:“你想听,我就告诉你一切,不过连城你要答应我,不管我告诉了你什么,你都不要太激动,阿玺现在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明白。”这一次连城的回答非常快速而坚决。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阿玺的事情更重要,阿玺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就该保守这个秘密。、
苏卿离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帝玺的面颊,眼底划过了一抹淡淡的惆怅:“前面有一个茅草屋,是我曾经休息的地方。”
连城嗯了一声,随后又愣了愣:“你曾经居住的地方,阿玺会发现问题么?”
“就说我们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不就好了?再不行你可以说你知道这个地方,所以待我们来了,别忘了你可是苏卿离的弟弟,你知道这些本就不奇怪。”
苏卿离说着,自己先抿唇笑了一下,反而是连城,现在想笑都笑不出来。
对他来说,从知道帝玺就是倾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放不下心来了。
苏卿离带他们去的茅草屋的的确确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可是看起来却并没有特别脏乱差,反而还有些纤尘不染的意思。
连城将帝玺安置在床榻上之后,四处看了看,不免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还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不是我在打点,我让附近的山神经常过来看看也就是了,我这一世投胎成了宁意,对这些事情几乎全都忘了,要不是有山神帮忙,这里是没法住人的。”苏卿离笑着说完,给连城倒了一杯茶:“你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