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倾感觉到了帝玺情绪上的变化,伸手轻轻捏住了帝玺的手腕:“阿鸾,别怕,不过就是一个面目狰狞一点的人罢了。”
帝玺笑了笑,笑容却有些勉强:“嗯,我知道了。”
后倾看着帝玺的模样似乎有点儿勉为其难的样子,也干脆一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阿鸾,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帝玺听了这话却只能苦笑:“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阿意……有点儿不太对劲。”
这种感觉其实在他们把阿意就下来之后,就已经已经盘旋在帝玺的心里了,可是,直到现在,帝玺才深刻感觉到,阿意的变化真的太大了,甚至大到了她难以理解的地步。
这个人,真的还是阿意么?还是借着阿意的肉身的另一个人?
后倾听到帝玺这么说,心里一沉:“这不是宁公子还能是谁?”
“是么?”帝玺喃喃自语了起来:“他是阿意,可是,他又不像是阿意了,我感觉的出来。”
帝玺的话其实何其准确?如今的宁意,本来就事即是宁意,又不是宁意。
“你想太多了,宁公子这些时日的确成长的很快,就像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的孩子一样,你有些不习惯也不奇怪,可是阿鸾,你想想看,当初刚刚跟在你身边的宁公子是什么样的,如今的他又是什么样的?他其实一直在成长,而且成长速度越来越快,不是么?”
后倾对帝玺开始循循善诱了起来。
帝玺静下心来想了想,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或许吧。”
这三个字足以证明,帝玺其实并没有完全采信他的说法,后倾的心安定不了,也打定了主意找个时间要跟宁意好好说说了。
如果再让帝玺这么猜测下去,说不准很快,帝玺就会知道,宁意其实才是真正的苏卿离了。
想到这里,后倾的嘴角划过了一抹有些苦涩的笑容。
不过不是那个假的苏卿离突然出现,分开了帝玺心中的点点疑虑,说不准,现在帝玺已经开始在思考,宁意是不是就是苏卿离了。
人都说夜月明是七窍玲珑的心肝,可实际上,帝玺八面玲珑,心肠剔透丝毫不亚于夜月明。这俩人要是凑在一起,恐怕什么事儿都没有办法再瞒过他们的法眼了。
台上,宁意已经气场全开,说话的语调都抑扬顿挫了起来:“你起来吧,把魔使放了。”
“魔尊,魔使是这次拍卖行的拍卖商品……”无常对魔尊的尊敬显然非常有限。
宁意睨了一眼无常:“我说放人,你听不到么?”
无常本来还跪在地上,现在听到宁意在给自己施压,居然直起了身子:“魔尊,魔域集市的事情,您向来都是不管的,现在要管,是不是破坏规矩了?”
“洛羽是魔使,岂是你们可以随意侵犯的?”宁意的语调越发不快了起来:“你们难道没有想过,激怒魔使和魔尊,会是什么后果?”
“集市不怕。”无常的回答只有这寥寥数字。
这四个字,可以说比一般人说再多的字都让人觉得诧异和难以接受,可是同时,帝玺也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集市若是会害怕魔尊,就不会在魔尊之下生存这么多年了,说到底,魔尊其实根本就无法对集市产生威慑力,最起码,前任魔尊是这样的、
可是这一世的魔尊不是别人,是宁意。
帝玺相信,阿意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更别说阿意的本事从来不限于此,只要阿意肯,制服魔域应当不是难事才是。
“集市不怕?呵。”宁意冷笑一声,然后突然就闪现到了无常的面前,一手抵在了无常的脖子上:“现在,你怕不怕?”
无常的面容狰狞,却一点儿担心害怕都没有。
他伸手,随便一指,却指到了帝玺他们这群人的身上:“若只是魔尊,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是害怕的,可是魔尊,别忘了,你的朋友们都在这里,而他们的生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无常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才继续说道:’对了魔尊,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那就是,你之前在屋子内做的手脚,我们已经彻底清除掉了,换而言之,你没有办法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句话对帝玺他们来说,意义是非同凡响的。
之前,帝玺他们对现在的情形表现地不是特别在意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肉身是没有威胁的,甚至可以说非常安全,在这种情况下,帝玺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失败了会如何。
可是现在,无常的一句话却将整个事情的命运一下拉扯了下来。
他们失去了最根本的保护,而正因为这一层保护的缺失,让一切突然间变得更加匪夷所思了起来。
“怎么办?郡主?”江影此时此刻居然还能沉得住气问帝玺应该怎么办,可是帝玺现在的心情仍然是慌乱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眼下应该如何是好,毕竟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算是硬拼,他们也失去了硬拼的本钱,所能做的,不过仅仅只是看着宁意会如何应对罢了。
这一刻,帝玺深深的感觉到了害怕,而且是一种来自于心里的害怕。
“静观后效吧。”帝玺也实在是没有好办法,除了能看宁意如何应对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郡主,你看,他们打起来了。”江影突然伸手一指,帝玺却摆摆手。
她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宁意的身上,他们打起来了这件事,帝玺怎么可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