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警告你啊钱大人,这叶不修孝敬你的钱,有多少是多少,你全都给给人还回去,否则真要出了事,你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赵兰再次提醒道。
钱思双眼一瞪,看样子似乎又要脸红脖子粗地吵起来了,帝玺见状,赶忙咳嗽了两声,道:“依本郡主来看,这叶不修的确不是个好人,只是沧朔的事情,本郡主作为外臣,并不好插手。但是也正是因为是局外人,所以本郡主要好心提醒钱大人一句,若是真的与叶不修有什么瓜葛,还是趁早撇清才是。”
“郡主教训的是,下臣受教。”钱思跟赵兰掐的火热,可帝玺一开口,他还是老老实实应了,可见这人在官场这么多年不是白待的,该懂的东西都懂,也非常会做人。
“行了,你们所说的事情我大致都了解了,我可以帮你们一起查清叶不修的贪腐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叶不修的事情做完之后,他的印信我要了。”帝玺非常干脆利落地应允了这俩人的请求,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述求。
沧朔这个地方那是印不离地的,叶不修不管是死是活,只要印信不曾碎裂或者不见了,那么新一任城主定然也是用的这枚印信,正是因为如此,夜月明才会非要印信不可。如果能保住五城城主为他所用,那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实在保不住,有印信,仍然不算输了阵仗。
钱思与赵兰背过身去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转身俩人分别拱手:“听凭郡主吩咐。”
这六个字一锤定音,算是了结了帝玺的一桩心事。
帝玺舒心一笑,对俩人说道:“记住了,你们今天只是来与叶不修的十三夫人吟风弄月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人前二位仍然是钦差大人,我仍然是叶不修的十三夫人,切不可录了马脚。”
明知这俩人都是官场老手,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可帝玺还是不放心,仍旧嘱咐了一句。毕竟人在屋檐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得不多注意一些。
“这是自然。”俩人拱手告辞,帝玺这才得了个空闲,能够好好休息一会儿。也不知道玉琢城里,夜月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叶不修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不知道这一个白天他都出门干了什么,晚上回了府也是风尘仆仆的,一进门就到处吆喝要找两位钦差,帝玺闻风而动,便带着宁意一道去一探究竟去了。
叶不修哭丧着脸,一看到钱思与赵兰,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张口就哭:“钦差大人,大事不好了。”
“叶大人为官一任,怎么做事这么毛毛躁躁的?有话就说,哭什么哭?”钱思最烦看到有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对叶不修言语之间便多了一些厌弃,然而叶不修根本就不在乎,他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愣是抽噎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大人,实在不是下官愿意啼哭,今天下官去看了一番地下河道,那地下河道的水源竟然有些淤塞了,再不动工疏浚,莫说碎叶城,五城的水源都要告急了。”叶不修说着说着,那眼泪就止不住了,哗啦啦地使劲儿流。
钱思一拍桌子:“好了,哭什么,哭什么?爹死了还是娘死了?就知道哭。”
“老钱啊,我们去看看吧,如果真是已经淤塞了,还是先疏浚为上。”赵兰冷眼旁观,对叶不修这一番哭泣没有任何感怀,帝玺站在他们的身后,瞅着叶不修一个人演得卖力,干脆也添了一把火。
帝玺柔柔弱弱从后面走出来,腰肢扭动,一下扑到叶不修的身边:“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别哭了,哭得我也心疼。”
帝玺这一番臭不要脸的话说出口,叶不修的脸上刷得一下就炸出了无数冷汗,帝玺心中冷冷一笑,还嫌腻歪叶不修不够,一只手竟然还搭上了叶不修的肩头:“大人,让我扶您起来。”
叶不修跟筛糠一样抖了好几抖,自己战战巍巍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连冷汗都顾不得擦,连声说道:“不劳……不劳夫人挂心,我没事,没事……”
心知肚明的三人见叶不修这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忍笑忍得辛苦:“走吧,我们去地下河道看看。”
“相公一日奔波想必是饿了,阿意,你去后厨背一些点心带上,路上给相公吃,免得饿着相公了。”帝玺犹自觉得恶心叶不修不够,腻腻歪歪一口一个相公,说得叶不修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宁意特别乖巧,当真去准备了一些点心,钱思和赵兰则早就备了五匹快马,俩人各自骑乘一匹,拽上精神有些恍惚的叶不修,让他前头开道,三人先行而去了。
帝玺留在后面等着宁意,等他备好了食盒,俩人才一道上路。
地下河道的入口在碎叶城的城外,因为这里算是五城的命脉,因此叶不修常年派重兵守护,碎叶城几次被秦问的人攻破,这地下河道的入口都安然无恙,可见这里的防备之深。
帝玺与宁意进了地下河道之后,就见到钱思与赵兰俩人拧紧眉头,神色忧郁。帝玺一见他们俩这表情,就估摸着叶不修所说的确是实话了。
可……一条河道,淤塞会在一夜之间就淤起来么?帝玺不相信。
赵兰更不相信。
这位博学多才的沧朔第一清官将手里的折扇摇了摇,拍着扇骨说道:“河道淤积不该是一日之功,这里头怕是有名堂。”
“谁说不是呢?赵大人,今年的疏浚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