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得到了连城的支持,俩人便寻了一家客店住下了。
在安西城,有两个客栈是设施最好的,帝玺俩人居住的这一家客栈便是其中之一,即便从外头看过去,都能看得出来这家客店的不凡。
听说,这家客栈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论战厅,平素里常有边境上闲得无聊的书生来此谈论国家大事,抒发胸臆。
因为山高皇帝远,也没人管得了这群书生,因此,这儿反倒成了安西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帝玺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带着连城一起入住这家客栈的。
客栈里头是最朴素的装潢,除了木材的颜色之外,没有别的点缀,却不会让人觉得压抑,帝玺俩人要了一间上房放下行李之后,便在厅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这里的文人们高谈阔论。
“苏兄,照我说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壁国吧,国丈把持壁国朝政,皇帝又连日免朝,再这么下去别说沧朔来打了,只怕壁国从根儿上就该坏了。”坐在离帝玺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声音却很是尖锐,说起话来也一点儿不给壁国皇室面子,看样子若不是他没办法见到壁国皇帝,只怕他敢指着皇帝的鼻子破口大骂。
被称为苏兄的男子身形稍稍壮士一些,但也逃不开文弱书生的样子,他微微一笑,神情淡漠:“君子死社稷,既然生在壁国,便该为国肝脑涂地。”
“苏兄你莫不是疯了吧?就那个狗皇帝,哪里值得你我兄弟顺从效忠的?”那瘦小个子的男子说了不算,居然还站了起来,振臂一呼,大喊道:“各位先生你们说,壁国那个昏君,值得我们费心效忠么?”
他这么一喊,厅里头的人都沉默了,可过不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带头来了一句不值得。这三个字说完,厅里顿时人声鼎沸了起来,每个人都在高喊着昏君,不值得,声音竟然一声比一声高。
坐在帝玺对面的连城铁青着脸,双手撑在桌子上,似乎随时都要气厥过去一样。
帝玺替连城倒了一杯酒,悄声说道:“他们骂的是那个昏君,跟你没有关系。”
连城的脸色没有好转,却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帝玺扬起唇角,拍了拍连城的手背之后,自己自顾自端起了一杯酒,刚要往嘴里送,就听到有个人指着她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狗皇帝是个昏君么?大家都这么愤怒,你居然还能安稳坐在桌子上喝酒?”
帝玺听到有人把话头指向她,便慢慢放下了酒杯,目光冲着周围的人一个个扫过去,嘴角笑意盎然:“刚才那话是谁说的?我喝酒便也碍找你们的事了?你们这么多人对都暴君有意见,又何必拉上我一个?就算拉上我,又有什么用?”
“你不认同我们的说法,就是赞同皇帝!”
这些人显然是跟帝玺杠上了,帝玺说什么他们都要呛一句,这让帝玺无奈得很,却还不能跟这些人动粗:“请问刚才跟我喊话的那个先生,我不认为我是你的母亲,你说是不是?”
“我今年都二十七了,你最多也就十八九岁,当然不可能是我的母亲。”
帝玺一听,嘴角的笑意更加深邃了:“那按方才先生的说法,既然不认同我是你的母亲,那就证明了我是你的娘?我的儿,大庭广众之下不用特地喊我一声娘的。”
帝玺这一句伶牙俐齿地回话,让人群哄然大笑起来,本来找帝玺茬的那个士子,被人笑得根本抬不起头,灰溜溜地就走了。
连城难得见到帝玺居然会跟人逞口舌之快的,看着帝玺眉飞凤舞的样子更是打心眼里高兴,便安稳坐在位置上看帝玺表演了。
“各位,你们若是真的觉得当今天子是个付不起的阿斗,朝堂风气又是一团糟,就更应该投身报国,而不是在这里发牢骚,而今朝政大事全都把持在国丈帝江的身上,皇帝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作为壁国的子民,难道不该为陛下分忧么?”
帝玺越说越慷慨激昂,脸色也越来也兴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个读书人,居然围在了连城的身边,抓了连城一把,愣是把连城给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猝不及防,帝玺与连城都没有准备,连城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脸上闪过一抹痛色。
“这个下人还敢坐在这里吃喝?主人不管教,那就让我们来管管他。”吧连城给拽下来的人显然是狗眼看人低,看着连城衣衫褴褛脸上脏脏的样子,就以为他不过是挣扎在底层的人罢了,因此才敢拿连城出气。
可是他这么做无疑是触了帝玺的霉头,帝玺神色一变,手上抓了一个酒壶兜头就朝那个书生砸去了:“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动手是不是?”
那书生躲闪不及,脑门被结结实实砸了一下,硬是青了一块,却没有流血。
“你他x妈是不是欠打?别以为你是个姑娘家我就不敢动手了,这就是个卑贱的下人,我就说了又能怎么样?你还能打死我不成啊?我倒要看看这壁国还有没有王法了!”那书生捂着自己的脑门,一声大过一声,大有想要纠集其他人让帝玺不得好死的意思。
帝玺冷笑一声,一手扫开面前桌上的酒食,干而脆之地直接站了上去:“你,刚才是不是说,国丈把持朝政?”
“我就是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把我拿送官府啊!”那人被帝玺一呛声,声音更大了,他的身边有人看出帝玺身上的衣着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