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不是一般人,想要找到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下三江之水渐渐消退,至多再撑十天,沧朔的兵丁必然就能渡河了,咱们得在十天内解决掉赵钱孙的事情。”连城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是帝玺却并不认为他们的谈话不会走漏风声,赵钱孙那样的人,敢把他们关在这里,必然有别的后手留着,如果太轻视对手,那下场可就有意思了。
“真要想控制栎阳城,绝不是我们三五个人能够做到的,尤其是我现在身子虽然利索了一点,可到底也只是比之前强一些罢了,就是奔跑跳跃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都算是勉强,带着我这么个累赘,必然还会妨碍到你们。”
帝玺对自己的认识倒是深刻得很,她知道自己若是出现,无异于是在帮倒忙,因而在帝玺的计划里,自己最多也就算得上是智囊的身份,甚至连智囊都算不上,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公孙记突然抬眸扫了一眼众人,问道:“你们谈完了?”
帝玺愣了愣:“公孙先生,您……?”
“公孙先生有话但说无妨,我等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身份,但是追其根本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若先生有别的办法,大可说出来,我等必然洗耳恭听。”连城看得出来公孙记眼底那淡淡的不屑,这让他几乎可以确定,公孙记不是个一般人,说不准想要逃脱眼下的困局,还要仰仗这位不知来处的先生。
“听鹤是吧?如果让你一个人保护这二位,你可有办法?”公孙记没有直接搭理连城,反而将话头引向了听鹤。
听鹤直愣愣看着公孙记,随后点了点头:“不在话下。”
“既然你能保护好他们两个,那还要盘算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杀出去就完了。”公孙记简直是大刀阔斧到了极点,这话说出来,帝玺都不免愣住了:“公……公孙先生,您……您该不会是……是说……?”
赵钱孙府邸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那都是客气了,他们四个人,想要突出赵钱孙府邸都不是一件易事,更别说离开赵钱孙府邸之后还要跟壁国大军回合了,这样的一段路,就凭他们四个人?
帝玺若还是最早时候的那个帝玺,若是还没有规则的束缚,给她一柄长剑,她或许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然而现如今的帝玺,什么也做不了。
“难不成你还会害怕?当初你杀出一条血路送连家皇帝登基的时候,你可害怕过?”公孙记果然对帝玺了解实多,这话一说出来,帝玺也不免豪气丛生:“好,这就一起杀出去。”
公孙记似笑非笑地看着帝玺,似乎是觉得帝玺的话有些好笑一般:“你现在的身子能不拖后腿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跟在我身后,听鹤保护好他们,咱们这就离开。”
公孙记说罢,面具下那一张有些狰狞的嘴角变幻出了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弧度,那样的笑容,即便是帝玺都觉得胆战心惊。
在这一刻,帝玺没来由地感觉,公孙记就像是从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他身上拥有的杀气,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走。”公孙记这个字一说出来,听鹤便震荡出了一股灵气,好似两片轻柔的羽翼一样,包裹住了帝玺和连城,在能够让他们免于被流矢和长剑刺伤的前提下,护着他们紧跟在公孙记的身后。
而公孙记,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以自己的卓绝能力,硬是为他们打出了一条血路来。
他们四人刚打开房门出去,便有数十个士兵拿着刀枪剑戟冲了上来,然而无一例外,全都倒在了公孙记的铁拳之下,而公孙记在用几个拳头撂倒了十来个兵丁之后,更是用脚勾起了三把长剑一把大刀。
他留下了刀,随后将三柄剑扔给了听鹤:“你们拿着防身。”
帝玺从听鹤的手中接过长剑,放在手里颠了颠,便苦笑着将剑给扔了:“我拿在手上都稍显吃力,倒不如算了。”
帝玺虽然将长剑扔了,然而她却又从怀中摸出了藏灵匕,毕竟比起长剑,藏灵匕轻巧许多,而且也更加锋锐。
连城到底也跟着宫中侍卫学过几手防身功夫,拿到长剑倒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是听鹤,从进入人世开始便追随着昆吾先生,平日里除了药囊何曾接触过别的?让他用灵气作战他倒是还算有些手段,真要拿着刀剑真枪实战,他反而有些力有不逮,加之他知道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好帝玺和连城,因此他将剑拿在手中挽了个剑花之后,便将长剑往地上一扔,继续两手空空了。
公孙记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因为早在他们离开屋子的那一刻,便有人出去传递消息了,眼下前来围追堵截的人越来越多,就是公孙记,也不敢等闲视之了。
“来来来,上千年不曾动过手,今日就拿你们来练练手!”公孙记越打越兴奋,甚至连双掌都开始生出风来了。
帝玺确认过,公孙记这是单纯靠着自己的力量在与他们对峙,灵气在他身上只是用来保护的,并不是用来打人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打起人来更是拳拳到肉,真的能把人给打伤。
然而,公孙记现在手上多了一把刀,情势更是发生了逆转,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先前那些人只不过是被打趴下的而已,而现在,公孙记所过之处,已然尸横遍野。
帝玺不是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的人,对于战争与死亡,她并不比别人见得少,这样的场景本该不会让她心惊肉跳,然而面对公孙记这样近乎是不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