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粉黛一道过去,弯弯轻轻抬头,就瞧见了临水一道身影。
那是个容貌极姣好的女子,她只静静的坐在水边,头发乌鸦鸦的,眉目却是极为清润透亮,仿佛极晶莹的水晶,柔润剔透。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衫,衣摆之上,却有点点的樱花刺绣。阳光落在了姚雁儿的面上,却也是明明暗暗的,落在了女子白玉似的脸颊之上。她肌肤竟然好似并非真的,只如白玉也似的雪白。
不知怎么了,弯弯就联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
“弯弯谢过夫人。”弯弯嗓音犹自有些干哑的。
她实在是不知道,张郎为什么如此待自个儿,心里虽然恨,可是更是说不出的糊涂。
“我让月娘打听过,你爹与兄长俱是死了,据说是畏罪自杀。”姚雁儿轻轻的侧过头,如此瞧着弯弯。
弯弯一时面容更是惨白。弯弯哭也似乎哭不出来,只不断落泪珠子。
待弯弯哭了老大一阵,姚雁儿方才轻轻说道:“姚家所遇到事情,无妨说来和我听听。”
弯弯瞧了姚雁儿一眼,心里确实是好奇,好奇这个美貌尊贵的妇人怎么会救自己。
只弯弯心里也是糊涂的,眼见姚雁儿问了话儿,便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个事尽数说出口。她微微一犹豫,甚至连张郎之事也是说出口。
张华也许是因为不乐意受连累,可是他待自己却也是太狠。
“你那个张郎,大约是为了骗你姚家财帛,拿捏住把柄。”姚雁儿轻轻说道。
“是弯弯命苦。”是她瞎了眼珠子,方才将一个中山狼当做个好人家,就这般什么都说出口。”
姚雁儿心忖张家的手段,其实并不算十分聪明,可是谁让自己二叔一家竟然是这般这般老实的性儿。无非是张家因为弄伤了弯弯的脸,又恐怕姚家扯出些个什么。所以竟又干脆设下心思,弄了这个局,不但将姚家二房家产弄到手里,还顺道将那把柄弄回手中。
“只你那张郎,也并不是字字句句都是假话。姚二郎一贯性子好的,便是得罪,也不过是商面上的人。这般手段,必定是官家手段。必定,也因为张家之事。否则姚二郎也是与别个事并无什么牵扯,哪里会被人如此用计。”
姚雁儿只侧头,瞧着弯弯,弯弯心尖儿也是升起了一丝丝的凉意。
姚雁儿却没有多说如何,只瞧着弯弯:“这好好儿的一张脸,就这般毁了,只要是真心疼爱自己女儿的,必定也是心痛。”
瞧着弯弯的样子,姚雁儿就让丫鬟领着弯弯下去休息。
这张家,可真是好生会算计。
这女子,实在也不该依靠什么人,姚雁儿亦是轻轻的擦着自己指尖那些个茧子。
每日,她皆是会练箭,有时候自个也是觉得极为疲惫了,可是她仍然不肯干休。
唯独自个儿有了力量了,方才是能保护自己的。
再来,姚雁儿顿时也想到了别的,比如张华竟然去私会王果儿。
张家既然有把柄落在了姚家二房手里,若把柄还不曾落在手里,自然亦是不好扯破了脸皮了去。故此张华再如何之渣,也是断断不会去毁了弯弯的脸儿。而秋儿口口声声要给张小郎君做妾,只她一个丫鬟,若无当家主母允许,便是做妾也是没这般资格的。
除非,是有人许诺了什么,比如未来的当家主母许了她,这桩事儿要是做好了,以后至少也是个妾。
原本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是二叔家将她救了,给她一口吃食,让她面皮养得白胖,样子养得好看。结果秋儿这丫头,养得好些了却去勾搭别人,坏了人家一张脸。二叔一家是心善的,可是也不是别人随意践踏这份好心意的理由。
大约,却也正是好人没有好报。
弯弯虽是个蠢的,可是亦不是随便什么能都能欺辱。她姚雁儿,素来便也是护短。
张家无非是欺人心善,不会这些个阴谋算计。姚雁儿自知自己就不是个良善的,若坏人心狠恶毒,那她心就会更狠更毒。
清河茶楼,一大清早,却也是热闹起来。
此处小点也是极不错,环境也是极雅致,倒也有些个官宦人家子弟,乐意来这儿,点上些个精致点心,喝些香茶。
一堆官宦家公子里面,一个年轻人却也是容色微愁,隐隐有些不快。
仔细一瞧,可不就是张小郎君张华?
“那王家小姐原本也是极好的,官宦人家出身,样子好,门第好,原本也是一门好亲事。张郎君怎么还念着那个商女?”
其中一人,却也是劝慰,眼里无不生出艳慕之色。
那姚二家方才出了事,张家居然也就和王家定了亲事。
张华轻轻叹了口气,容色也是极为黯然:“姚家出了这般事儿,虽然是父母之命,可是此刻取了王家姑娘,总是有些对不住人家。我原本也是已经将姚家姑娘接了回去,只弯弯却不愿意拖累我,竟然自尽。此时此刻,我倒如何有心情,娶那王家姑娘。”
众人自也是安慰一番,张郎君却也仍然哀伤一阵,也便就离去了。
“原本只是个商女,弄出这般深情情态,却也是有些不好看。”
“脸都没有了,张小郎君却也是个痴情种子。”
“说起来,也是那商女没福气,原本便是做不得正妻,做个妾也是好的,怎么就自尽了?”
“大约是因为父母双亡了,且自己脸又残,又险些当做疯妇关起来,心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