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李竟竟然是走了进来,粉黛并不知晓方才的话李竟听了多少。
一股恐惧之意顿时涌上来,粉黛身子也是轻轻的发抖。
李竟却没有瞧她,目光却是落在了姚雁儿的身上。他却也越发喜爱姚雁儿的性儿,人聪慧剔透,也不须得别人提点,十分的省心舒畅。若是个单纯的,也不知道会惹多少个琐碎事儿。
粉黛眼里含着泪水,心里惶恐,可又生出了一丝说不出的迷恋。侯爷这样子人,生得这般好看,所以自己才忍不住做出这些个事情的。
若离了府,就再也瞧不见他了。粉黛的心里也是添了些许痴态。
她如今更不乐意走了,一时凄然:“夫人,是我糊涂,求夫人饶了我这一遭。”
粉黛这样子一动,样子越发凄惨,发间一枚发钗也是哐当落在地上。
姚雁儿却也是若有所思。
粉黛虽然十分自私,可人既也不够聪明,且又胆小。留是一定不会留了,可是毕竟服侍了自己一场,总也是要念些情分的。给她一笔财帛,打发出去就是了。姚雁儿虽然心硬,却也并不是个刻薄的人。
粉黛不由得瞧了李竟一眼,虽然李竟一点儿也不喜自己,可是夫人若是刻薄,他也不见到喜爱。
夫人手段再如何厉害,夫君跟前总是要做出贤惠的样子才是。
她如此想着,心尖儿也是微微发酸,好生不是滋味。
姚雁儿却也是向前,轻轻说道:“你也随了我一遭,服侍得也还算尽心。”
粉黛面上也是添了些个喜悦之色,多了几分期待。
姚雁儿从地上捡起了发钗,轻轻的替粉黛戴上了:“可是我也不必你服侍了,打今日起,你便没声没息的去了吧。从前的情分,我总还是记得。”
娇蕊也是松了口气,只觉得夫人果真也还是个念情的。如此一来,粉黛这些个事儿也不至于扯出来。且听姚雁儿言下之意,是会给她一些财帛做补偿。
娇蕊脾气火爆,倒也不笨。然而粉黛却是个愚的,如今只瞪着一双眼睛,眼里只透出些个不可置信之色。
姚雁儿言外之意,成全之心,她可全然没有听出来。如今粉黛却也只知道,姚雁儿不肯要自己服侍了,要将自个儿赶出去了。
粉黛可怜巴巴的瞧着姚雁儿,只说道:“夫人,你不能这般无情,不能赶走我。”
她如此不知好歹,便是红绫这等宽厚的,也是瞧不下去。
姚雁儿心里却也是冷了冷,自己待这蠢丫头,算是极为宽厚了,可是也不见她有什么感恩之心,感激之情。这也还罢了,这言语之间,竟然也还有些怨怪之意。
若放别家,主母剽悍的,一顿板子打死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也是不算什么。
李竟容色也冷了冷:“诽谤主人的奴婢,竟也如此不知好歹。”
红绫也是本着从前情分,不由得相劝:“粉黛,你就谢了恩,莫要辜负了夫人。”
粉黛原先也和红绫关系好,此刻听到红绫这般说,心里越发剧痛,好生不是滋味。
“我原本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丫鬟,实在卑贱——”
她轻轻的抬起头,一双眸子之中竟然添了些个怨毒之色。夫人怎么这般无情,一定要将自己赶走呢?她无宠时候,就要自己做妾,如今风光了,也不肯分自己一杯羹。
有些话儿,粉黛原本也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是此刻,她却也是禁不住仰头说道:“侯爷,我,我只想说,婢子这般,也不算背主。只因为,因为如今的夫人乃是假的。”
她冷冷的瞧着姚雁儿,眼睛里满是陌生。
娇蕊却也是听不下去了,尖声道:“粉黛,你却胡说八道什么?”
“你也不必只讨夫人的好,不顾念咱们姐妹的情分。我只问你,咱们夫人,何时又有这般聪慧,这般手段。她,她分明就是个假的。”粉黛恼怒之极。
粉黛轻轻的挪动膝盖,只说道:“侯爷,婢子察觉这桩事,心里实在害怕,才会说这样子的话。”
若是从前夫人,哪里来那么多花样,弄出来讨侯爷欢心。
若是从前夫人,性子十分柔弱,哪里能有这般算计。
若是从前夫人,她会将自己送去给侯爷做妾的,而不必自己去。
她定然是假的。
李竟反倒是有些好奇了,几个丫鬟里面,粉黛实在也不算很聪明的,可是她怎么就瞧出这一桩。
粉黛眼里垂泪,苦苦哀求:“侯爷,她当真是个假的。”
她就是这样子性子,越说,越觉得好似真的就是这样子一般。
原本粉黛只是怀疑,只是心里觉得,可是如今说出口,倒觉得好似便是真的,且真心实意的这般觉得。
姚雁儿目光流转,眼眸之中亦是添了些个深邃。
红绫却并不相信:“粉黛,可不要胡言。咱们服侍夫人,也不是那一日两日了。夫人如何,我们哪儿不清楚?”
粉黛这般说,红绫却也是不肯相信。她们亦是服侍得纳兰音久了,纳兰音身子状况,还有些个旧事事情,都是心里清楚的。若是姚雁儿谈吐有什么不妥处,只恐怕早就被她们察觉了。至于如今,夫人变了不好,可那也是被逼不是?更不必说夫人如今,也更讨侯爷喜欢,且也能护住下边的人。
粉黛却也语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