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竟却轻轻摇头:“无聊得紧。”
别人见姚雁儿不肯露出手臂,心里也是禁不住升起了些个疑惑处,只是虽然是如此,人家好好一个尊贵的侯夫人,若是因为婢子三言两语几句话都露出了手臂,确实也是不成样子。纳兰羽说的是真是假,别人也是将信将疑,然而李竟对她深信不疑,倒也是让别人心里头多偏心姚雁儿些。人家夫妻和顺,长久相处,难道还分辨不出真假?
且方才纳兰眉话里话外意思,纳兰羽一直便是喜爱李竟,生出些个嫉妒心思,针对自家亲姐姐,也是极有可能的。
李竟容色淡淡的,身为侯爷,他自然不能多理会这些后宅之事。可是他眉宇间分明也是有些个不喜,显然纳兰羽闹这些个事儿,已经是让李竟心里不欢喜了。
姚雁儿轻轻的细语劝慰:“所以二妹妹,你可不能这般无礼。”
纳兰羽微微一堵,心里却早就已经肯定,眼前这个妇人则必定是个假物。李竟从前就不喜爱大姐姐,如今却是对大姐姐这般呵护爱护,分明亦是存了别的心思,所以处处维护。
萧玉目光一闪,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身上,眼底一丝极厌恶的情绪一闪而没。她面上却也是一副浑然无事的样儿,亦是帮衬着的说道:“羽儿,你可不要为难你的大姐姐,这些个事儿,说出来也十分荒唐。不过是个爱争风吃醋的婢子,说出些个荒唐言语,你年纪轻轻,却也是当了真。”
萧玉说出了这么些个话,自己的心里也是觉得有些痛楚。自己一贯就疼爱羽儿,如何能忍亲眼瞧着羽儿受委屈?可是自己这个大女儿,瞧着温顺听话,却也是极狡诈的性儿,只是惯于作伪。以羽儿那极单纯的性儿,哪里能这般轻易就捉住她把柄?
别人见纳兰羽因为一个婢子就闹出些个这个事,心里也越发瞧不上这个轻浮的姑娘。
纳兰羽却并不明白母亲的心意,眼见一贯疼爱自己萧玉也帮衬姚雁儿说话,心里越发酸苦。
萧玉捏着手里的佛珠,沉声呵斥:“万儿,还不快些将二小姐扶下去。”
萧玉一贯是轻言细语的,语调也是和气,此刻这样子说话,已经是极为严厉了。
万儿打了个寒颤,原本也是二小姐许了重金,自己方才替二小姐做那些个事儿。如今自己得罪大小姐,夫人也不欢喜,万儿心里也添了些个惧意。
纳兰羽心里却也是越发的委屈不甘,凭什么娘亲便这般待自己?那妇人,分明却也是个假的,如今明明证据确凿,偏偏没有一个人相信。在别人眼里,自己却是无理取闹。
她满含愤怒瞧着姚雁儿,姚雁儿亦是对上了纳兰羽的目光。姚雁儿眼里满是讽刺和挑衅,却冲着纳兰羽甜甜一笑。
纳兰羽原本也是火爆脾气,一撩拨就有火的性儿。瞧着这个甜美的笑容,纳兰羽顿时热血上涌,顿时一把甩开了万儿,不顾那么多人瞧着,就跑过去到姚雁儿跟前,一把扣住了姚雁儿的手腕。
别人没反应过来,李竟原本能拦着纳兰羽。可是他深深的瞧了姚雁儿一眼,姚雁儿心尖儿一颤,却也是垂下去。
纳兰羽撩开了姚雁儿的手臂,只见那条手臂柔润雪白,丰盈且又轻盈,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李竟心里突然有些嫉妒,内心轻轻哼了一声,轻轻的别过头去。而那条雪白的手臂之上,确实也有一枚嫣红的朱砂痣,鲜艳欲滴,如火赤霞,说不尽的好看,却好似梅花一般,轻轻的点缀在莹白若玉的肌肤上。
这样子鲜明的景色,让人顿时被震慑了心神。
纳兰羽心里更是是嫉妒,假的!都是假的!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虽然自己无礼了些,可是若能证明眼前妇人是个假货,谁也不能说自己不是。
她拿起了帕子,沾了茶水,就去擦姚雁儿的手臂。
万儿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妇人手臂上假作的红痣,沾了水,是要褪色的,所以要时时要补。
既然是染料,自己那手帕儿上沾染了一丝颜色,就足以证明眼前女子就只是个假物罢了。
然而她擦了几下,却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
纳兰羽心里微微一沉,自己名声已经是极不好了的,如今又弄出这般轻狂举止,便是自己是伯爵府嫡出的女儿,也是什么都没有。
也因为这般,纳兰羽心里好生不好受,手指用力,亦是用力多擦了几下。
姚雁儿轻轻呼了声疼,众目睽睽之下,别人都瞧得出纳兰羽将她肌肤擦得是有些发红了。然而那片白色的手帕上,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
李竟冷冷一声,随手一扣一扯,纳兰羽就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臂,身子被轻轻带过去一边,酸酸的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纳兰羽不肯甘心:“她必定是个假的,大约要用什么药水才能洗得掉。”
姚雁儿轻轻的放下了袖儿,却也是目中垂泪:“二妹妹,我原本当姐妹情深,可是你实在不应该这个样子的。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实在也是不应该这般失了礼数。罢了,今日是母亲寿辰,我也不与你计较。”
姚雁儿轻轻一抿红色的唇瓣,轻轻的垂下头去,掏出了帕儿,轻轻的擦了下自己面颊。
众人瞧了,心里也是添了些个同情之色。纳兰羽大约听了几个婢子的胡言乱语,就说出这般事情,却让纳兰音好好一个侯夫人居然遭受了这般屈辱。也亏得她大人大量,念着母亲颜面,并不如何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