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里透出了一丝兴奋,虽然自己名声扫地,可是比起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还是好些。
萧玉听了,好半天没说话,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锦华,这些个事儿,真还是不真?”
纳兰锦华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身上,露出了疼惜之色:“音娘,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待母亲。”
她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这样子轻轻一句话说出口,所有的人脸色都是变了。
纳兰眉心口也是砰砰一跳,如此一来,大姐姐可就只是个出身卑微的私生女儿,那又算什么,更是配不上侯爷。李竟这般出身,定然是不会要这样子的妻子,一定是会休了。且也不必提大姐姐的出身,只说她当众露出了心狠手辣的性儿,那就容不得她仍然是侯府正妻。
“原来你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儿,都是哄我开心的,我应该知道的。从前好几次瞧你,你都是冷冷淡淡,对我这个娘亲不理不睬,可是今个儿你却一反常态,对我温言细语——”
说到了此处,纳兰锦华语音哽咽,竟也好似再也说不下去了。
姚雁儿瞧着她一脸怜惜,又心痛欲绝的样子,心中却也是升起了些个寒意。
若她是旁人,定然不会觉得纳兰锦华说的是假话。可是记忆中命苦凄惨的妇人,竟然如此擅长演戏,巧言令色。
萧玉却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瞧着姚雁儿,目光既是惋惜,又是难受。
“音娘,你一直都是我养大的,也算是我们纳兰家的血脉,其实就算知道真相,我虽然伤心难过,到底也还有情分在。可是你为什么丧心病狂,竟然是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出来?”
萧玉亦是一副极为痛心,恨铁不成钢的样儿。
只她目光落在了姚雁儿面上,倒是微微一怔,姚雁儿面上并无丝毫的惶恐,反而隐隐透出了一股子的落落大方的味道,分明是问心无愧。
她这个样儿,反而是让萧玉生出些许恍惚,隐隐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妥。
姚雁儿轻轻的说道:“母亲,你实在是误会了,这些可都是一面之词,又有什么证据?我们府里打的金裸子,也是能轻轻易易的得到,并不难的。”
萧玉心里冷冷哼了一声,早就知道这个女儿是刁滑的,可是她终究也还是要认的。
纳兰锦华面色却也是一片凄苦,轻轻叹息:“冤孽啊冤孽!音娘,我和许娘亲口作证,毒酒为凭,金银为证据,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认我这个娘?再者,我这样子说,又有什么好处?”
比起姚雁儿镇定自若的样子,纳兰锦华如此模样却亦是越发惹人可怜。姚雁儿那清清冷冷的样子,倒是越发衬托出几分的无情。
萧氏目光也是锐利起来,冷冷说道:“你不是我女儿,总是锦华的女儿,婆母当年也是一番好意,我亦是不会十分见怪。然而你如此心狠手辣,如今还不知道悔改,实在让我痛心。”
一番话,倒是说得可谓极大气的。
纳兰锦华几缕有些花白的发丝垂在脸颊边,轻轻咳嗽:“音娘,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我也不会怪你。”
纳兰羽不等姚雁儿说话,亦是尖声说道:“恬不知耻,大姐姐,你贪图富贵,居然这样心狠手辣。还真不知道,你平日里算计了谁!”
纳兰眉眼波流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是凑向跟前,娇滴滴的说道:“大姐姐,你可不能一错再错了,还是快些认个错,陪个不是才是。我相信,姑姑也母亲,都不会真正怪你。”
姚雁儿瞧了纳兰眉一眼,这小妮子还真是会见风使舵的。
这话儿说得也是好听,可惜自己便是认了,便是萧玉不追究,也是坏了名声,甚至保不住侯府正妻之位。
萧玉蓦然一拍茶几:“你若还不知道悔改,就别怪我狠心,让官府处置这桩事情。”
这女儿家,一旦入了官府,那名声可是尽数毁掉了。
姚雁儿却轻轻一笑:“母亲,锦华姑姑脑子有些不清楚,发了癔症说的话,如何能相信?我原本就是你的女儿,你可不能信了别人的话。”
萧玉却是一脸懊悔:“也怪我,从小你被老太君喜爱,太过宠爱,我也没能好生教导你,只让你养成这豺狼虎豹的性儿。你素来轻浮,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她一边这么说,一边打量李竟。李竟虽然宠爱姚雁儿,可是若知晓她是那等心狠手辣的性儿,定然也是会不喜欢了。可是李竟容色却淡淡的,仿佛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萧玉也是琢磨不透了。
姚雁儿却也是不以为意的样子:“母亲,何苦就信别人的话儿,却不肯信自己亲生女儿。”
众人亦是目光各异,私下议论纷纷。
大约,相信的人还是不少的,只认定她原本不过是个野种,却鸠占鹊巢,方才有了如今的尊荣富贵。
“音娘,我原本也不想将话说得十分明白。可是如今,我却不得不说了。你早就与我相认,腰间香囊还是我给你做的,莫非你却不乐意承认?”
纳兰锦华这么一说,众人目光顿时落在了姚雁儿腰间那香囊之上。
这香囊确实是纳兰锦华送的,只是那个时候,纳兰锦华是以姑姑的身份,可没想到纳兰锦华现在会这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