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面色也是温和几分:“二郎是个好的,性子好,也不爱闹,便是些好的,也知道让给做大哥的,惹得如今还是白身。我可怜的儿,谁不知他又能干,又孝顺。老侯爷去得早,我统共就两个儿,都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姚雁儿不动声色,长长睫毛掩住了眸子里几许柔润光彩,心中是却生出几分讶然。
李竟是长子,又是嫡出,那爵位自然应该让李竟名正言顺的承了。玉氏心里,居然当这个爵位是二儿子谦让的。李越又不是嫡长子,哪里能承爵?除非,是这个嫡长子极为不堪,或才有可能。
姚雁儿轻轻摸着袖子里羊脂玉色的镯子,冷冷想,李越要争,又靠什么争?难道玉氏还真能偏心了去,舍了一个亲儿,告了李竟忤逆,将爵位硬生生从长子手里夺来给二子?
方才她恍若未闻,可是不代表姚雁儿是个迟钝的,不代表她没发现刚才李越那些个龌龊心思。
若李越知晓守礼本分也还罢了,敢打上自己主意,她能让李越知道什么叫后悔!
听说从前纳兰音还与婆母好得跟亲生母女一样,府里上下都说她是纯孝,这原主是有些拧不清吧。
姚雁儿嘴角轻轻翘了翘,似是讽刺一般,容貌仍然是温顺柔和的。
“大郎承了情,心里也知道弟弟是个好的。平日里,也知道照顾二郎。你做妻子的,也应帮衬一二,替你丈夫分忧。咱们做女子的,平日里走动,也不能在亲眷朋友前失了体统脸面。”
说到此处,贺氏也就拿眼珠子看着姚雁儿。
往常说道了此处,这大房媳妇儿早就赔笑脸,将真金白银给送上来。贺氏收是收了,心里却也不算多在意。不过是大房尽些分内的孝心罢了。再说大房那个哥儿,整日便冷脸跟阎罗也似,哪似二郎,却句句说到了自己心口,让自己心里就快活。
只如今,眼见姚雁儿温温顺顺的,且一副聆听自己教诲的样子,贺氏便有些发闷。
这话要是说透了,却也是矮了心气儿。贺氏面一冷,瞧来姚雁儿就是有些不服管教。自己一个好好的正经婆婆,求个什么,还要将话说得明白了?也不看看自己,嫁进来也不见生个一儿半女的。
罢了,自己还是舍下脸皮,为了二郎,跟这大儿媳妇儿将话说透了。
“你自也知晓,那诚王府做寿之事。人家瞧着二郎是个伶俐的,又是官宦之后,便透了几句话出来。这次做寿,这份寿礼可也不能薄了。”
这话说到了这里,贺氏自觉得差不多,也收了口。
贺氏自思,自然便觉得姚雁儿该主动添好物件做寿礼,指不定还会惴惴不安。让自己这个做婆婆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方,大儿媳妇也会惶恐自己的愚钝吧。说到底,贺氏虽暗自埋怨大儿媳妇翅膀硬了,心里却知道这个儿媳一贯柔顺孝敬的。虽贺氏处处拿李竟作伐,却知道自己这个大儿是自己不好拿捏的。
姚雁儿抬头,粉白脸颊透出了一股子腻红,竟是是说不出的娇嫩可人。见惯了她苍白凄苦的样子,眼前的姚雁儿更让贺氏也是眼前一亮。
姚雁儿只柔声说道:“母亲说得是,这次寿礼,母亲自要置办得好些。”
别的,却多一句也是不肯说的,只这般柔柔的娴静的站在一边。
贺氏脸色顿时一冷,原本风韵犹存的脸上顿时透出沉沉怒意!不知好歹!
贺氏自矜身份,冷笑之余且不好多言。只玉氏重重放下手里茶盏子,尖声道:“大嫂你可将尊卑孝道放在心上?听闻你还是伯爵府里出身,原该知晓孝道礼仪。不知道还以为大嫂平日里在府里缺了教养,才这样子不孝。二郎也不是庶出的,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难道大嫂就这样子不慈,连个同宗也容不得?”
说罢,玉氏还抽出了帕子,轻轻擦了下眼角。姚雁儿眼尖,瞧得这帕子丝是极亮的,绣了花儿,做功十分精致。姚雁儿几乎想要笑出声,平日里二房可是从原主手里得了不少的好东西!
“可怜你容不得我,也还罢了,自打你进门,母亲便待你极好的。你身子骨不好,平日里连晨昏定省也都省了。大嫂进门,膝下虽无出,家里头可曾有一字半句的见怪?若放别家,膝下无子早就犯下七出之条!如今母亲不过是要侯府兄弟和顺,你就拿架做势,便只知计较些许财帛,连侯府清贵也顾不得了。”
贺氏冷冷一笑,玉氏倒是说得不错。大房媳妇儿出身再不错,膝下没有子嗣也是一大把柄。她若乖巧听话,知道讨好婆母,也还罢了。若是个忤逆不孝的,她让大郎休了这个妇人。以大郎在皇上面前得脸,还能不娶个好的。不过大房媳妇素来便是个软弱的,如今虽不知为什么硬起性子,贺氏也并不在意。这几句猛药下去,姚雁儿也该知机,知道她会不会被休,还不是她这个当婆婆的一句话。
当然平日里,她们也没对大房媳妇儿下过这样子的重话。只略微提点,对方就知道将嫁妆给送上来了。
贺氏心里感慨一声,只怪自己这个做婆母的实在是太慈和了,素来待大房媳妇儿太客气,才让这小辈居然不知轻重。
只是贺氏心里盘算再好,再瞧姚雁儿那脸,贺氏只觉得生生快要气炸肺,姚雁儿神色仍然是温婉平和,竟然不见一点惶恐的样子。
只听姚雁儿柔声说道:“儿媳虽是内宅妇人,不该理会朝廷之事。只前日侯爷与我说过,那诚王府有意参与夺嫡之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