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帝看似温和,可是自打那日秋猎之后,秦渊死了后,德云帝连诛了了江南富户数百户。
而那些个富户,亦是秦渊原本笼络来的。以秦渊的财力自然也是不足让那江南盐尽数拢住在手里。只是他以世族之子的身份,亦是将那些个江南富商钱财给笼络在手中。世族在江南经营多年,亦是有足够的威望。而德云帝那无比狠辣的手段,无不在昭示,德云帝内心之中的恨。恨这些个江南富商,只知晓世族,却也是不知晓天子的威仪。
且只说此刻,春娘竟又说了,这桩事儿和纳兰玉有莫大的干系。
“我原不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方才是知晓了,这桩事情,是如何要紧的事儿。我父亲也是糊涂,一时竟然被纳兰玉骗去了财帛,只道能有那么一个好前程。只是却也是竟然闹了这么些个事儿。纳兰玉那个人,却也是狠辣的,竟然害了人,生怕我家里的人露出了什么消息,只将我家里上下十三口,尽数用大火烧死。”
萧玉面色越发沉沉的,冷冷的哼了一声,揉着自己手掌之中的帕儿,缓缓说道:“我却也是觉得可笑,一个下贱的婢子,竟然什么证据都没有,却如此说我的儿。便是我儿并不是个好的,他也是个知晓忠孝廉耻的,如何能作出这等事情。”
春娘冷冷一笑:“我那时候家人死了,心里见疑,灌醉了纳兰玉,问了这么些个话儿。我方才知晓,不但我家里的人是被纳兰玉活活害死了,且便是我那个表哥,原亦是纳兰玉动的手了。他喜爱什么,可是用了些个手段,却也是一定要弄到手了的。无论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他都是不择手段的。那时候,我心里便想,自己若是有了机会,是一定要报仇的,故此我亦是虚以委蛇,用了许多心思,总算,总算将那证据拿到手里。”
萧玉心里也是禁不住透出了一股子凉气儿,生生就打了个寒颤。
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听玉儿说起过,只说这件事情,又如何会被扯出来?便是纳兰明,那容色却也是有些个难看。他还指望着赵青,以后还有那等数不清的好处,只是如今却也是料不到自己那个儿竟然闹出了那么些个事儿。纳兰明心里头亦是添了些个说不出的不痛快,心下亦是好生不是滋味。
“纳兰玉与秦渊勾结,私底下早就有了来往,更是相互间互许兄弟,只以那扬州盐事为要挟,只盼着能要挟陛下,答应许多事儿。我只是个什么不懂的小女子,可是方大人,这样子听上去,岂不是他们没将陛下放在眼里了?”
春娘这般话儿,却也是让方炳仁听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这女子可也是什么话儿也是敢说。
可是正是因为这般,方炳仁反而不好回答。
春娘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目不转睛的说道:“大人,你可也不能因为伯爵府的干系,就得了这证据不肯秉公处置。”
方炳仁为之气结,更怕春娘这些个话儿传到了朝廷里那位耳里,自己那一番忠心却也是被质疑。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方才说道:“本府又何时闹出了个什么,必定也是会秉公办理的。”
春娘叹了口气,方才缓缓说道:“这些个事儿,我亦是和那昌平侯夫人说过,她却不肯理会。谁知道你们这些个官儿,究竟会怎么样?如今春娘只将证物交上去,便是大人不肯理会,我也没别的什么好说了。”
随即那封书信,就被衙役送上来了。
萧玉定了定神,仍然是不肯死心,却也是不由得说道:“便是什么有什么书信,那笔记字迹,也不见得便定然是真的。你这一个婢子,自然也是做不出这等事儿,可是谁又能知晓,你背后可是有个谁,指使你这个贱婢,竟然是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春娘不动声色:“那信封上头,原本就有印章为证,并无虚假。”
一句话却亦是让萧玉魂飞魄散,生生为了自己那个玉儿心疼。玉儿不但是她心尖儿肉,可也是还是她后半辈子的寄托,如今萧玉自然也觉得自己心肝儿也好似碎了一般,竟然也是说不尽的难受了
“音娘,如今这个春娘,却也是说了,这桩事儿,你是知晓的。”方炳仁回过神来,一时心里虽然是十分好奇,面上却也是不动声色。
姚雁儿却也是好似方才清醒过来也似,眼里垂泪,一时并无言语。
李竟则冷冷说道:“这封书信,方大人又可是知道真伪?”
便是李竟不提点,方炳仁亦是不敢怠慢,故此亦是请了衙门里善于鉴定真伪老者前来鉴定。
过上一阵,那结果自也是出来了,只说那书信却也是真的。
方炳仁亦是不由得心忖,原来纳兰家那个,竟然是闹出了那么些个事儿,亦是难怪竟然是会这般。一时又觉得萧玉端是煞费苦心,竟然为了遮掩这桩差错,只污她那儿子是整日爱赌钱的。
然而此事原本亦是德云帝的逆鳞,便是给了方炳仁天大的胆子,亦是断然不敢遮掩这桩事儿。
方炳仁亦是不由得森森说道:“春儿,你可知晓,这桩事情可是有天大的干系,你可也是要小心仔细,细细的回答。”
“大人,妾身受尽苦楚,说的那些个话儿,可也是句句都是真实,断然没有一丝虚假的。我虽虚以委蛇,且刻意奉承。然而纳兰玉原本就是个多心的人,他既害死我爹娘,又如何肯当真对我这个怯弱的女子放心。且我随他日子久了,被他日夜折磨,他渐渐的也是觉得没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