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却见赵青一身水红色长袖绣纹秋衫,下撒粉色桃枝绫罗群,外套一件轻纱飞蝶罩衫,斜斜梳理了发髻,插着一枚蝴蝶兰斜钗。乌鸦鸦的发髻越发衬托出赵青那肌肤雪白,一双眸子黑沉如水。一身艳色的衣衫越发衬托出赵青面颊生出绯红,越发显得娇艳无双。而这份妩媚娇艳之中,又带着一股属于皇家的威仪。
赵青平素爱打扮得英朗些个,便是身着女装,也爱打扮得简单。如此一副雍容华贵的装束,尚是极少见的。
而今日,赵青不仅是邀约了些个女眷,且还邀约了不少年轻俊彦。
赵青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眸色如水,粉嫩的樱唇却也是轻轻挑起了一丝笑容。
一旁丫鬟福了福,娇声说道:“那帖子已经是送去给昌平侯夫人。”
孙慧安一身暗红色打了黑色络子的衫儿,发髻上插着一枚梅花钗,打扮也是好看,也是没有越了赵青了去。此刻她手里捏着那一块儿沉甸甸的丝绸描金帕儿,掩住了唇瓣,隐隐透出了些个笑容:“也是昭华公主有这般大肚量,竟然也是有这般气度,容得那克人的灾星进门。如今京里,人人对那个昌平侯夫人可也是避之不及。”
其实孙慧安这些个话儿,原本也是有些个夸张的。虽然如今姚雁儿那名声是有些不妥,只是到底也是尊贵的,且李竟如今又是圣上跟前红人,也是有不少人乐意结交这位昌平侯夫人。只是如今,昌平侯府那些个情势并不如何分明,倒也是让这些个女眷生了几分观望心思。
孙慧安虽然早对姚雁儿生出了忌惮的心思,明着不敢如何,暗里添了些个话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只是这些个话儿孙慧安方才说出口,又知道不妥,顿时也是添了些个话儿:“当然公主乃是个尊贵的人,便是有什么不妥,以公主的贵气,原本也是能压得下去的。那些个污秽之物,也是断断不能脏了公主的。”
赵青唇瓣却冉冉绽放一丝笑容:“这是当然的。”
“只是,我也素来不信那些个鬼神之说。而昌平侯夫人命格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也是不信的。”
她娇嫩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拨动琴弦,拨动一下一下的琴声,自也是说不出的悦耳。
然而孙慧安却也是禁不住面颊微微一红,心里多少又有些不是滋味。
那一次审问姚雁儿,这位尊贵的昭华公主亦是到场。孙慧安也是个聪慧的,心里也是添了些个别的心思,只觉得这个昭华公主与那昌平侯李竟必定是有些个微妙的。故此孙慧安方才察言观色,添了这么些个言语。只是如今瞧来,自己这些个话儿却也是说得错了。
赵青心里却也是冷冷一声,是了,她心里已经是将李竟当成了敌人,又十分不喜姚雁儿。可是就算是这样子,也不是孙慧安这等女子能挑拨的。若是随意被这等女子挑动了心思,自己岂不是被她瞧得轻了。
孙慧安面色顿时有些涨红。
而赵青的心里,自然也是有那等别的心思。
固然如今李竟宠不宠那妇人,已经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然而赵青心里,仍然是有些酸意醋味。
自己不肯要的东西,就是舍了去,那也是不必给了别人。更何况这世间女子,又有几个比得上自己?
她就不信,那个纳兰音能比得上自己。
越是如此,赵青倒是越发想瞧一瞧那个妇人。上次公堂之上,那妇人伶牙俐齿,确实也是好生会说话儿。可是这些话儿,也许是李竟教导她的,而今天她倒是想要清清楚楚的瞧瞧,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性情。
孙慧安眼珠子一转,心里到底也是有些个不甘的。
只说姚雁儿,也不见得如何得罪了她些个,也无什么利益纠葛,若要孙慧安费些个心思将姚雁儿算计到死,她也是不乐意也没这般心思的。然而若是有机会,自个儿添了些个话儿,让这个妇人添些麻烦,她心里也是极为乐意的。
今日赵青虽然请了男客,然而唐国的女子,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如赵青一般随意大方。故此这次邀约来的男客,隔着引入的河流居于另一处。今日请来的客人,过会儿有了题目,大约也是要写诗展露文采的。而这些女客的作品,其中出挑的也是会送去对面粉墙之上,一并欣赏。那些个出阁了的女子也还好些,那些个未出阁的女子,大约也是十分娇羞,更盼着抓着这个机会,趁机展露一番。
孙慧安眼波流转,顿时娇滴滴的说道:“公主原本说得极是,虽然近日里京里大都是在说那个昌平侯夫人不好,只是那也不过是些个谣言,却也是当不得真的。音娘不但容貌好看,生得国色芳华,便是诗词文采,也是绝好的。原先没出阁的时候,可不是压了宝心你一头?”
那刘宝心原本是户部侍郎之女,亦是京中才女,此刻听了孙慧安的话儿,未免也是有些不悦。
纳兰音成婚之后,因那身子落了病根,原本也是并不如何乐意出门了。故此她也再没有出什么风头,露什么文采。这位刘宝心在纳兰音跟前落了面子,那却也是在纳兰音出阁前的事儿了。原本众人都是记不得了,如今又被孙慧安忽而就提出来,顿时也是落了刘宝心的面子。刘宝心心里不喜,又不乐意人前失了风范,只是勉强笑笑,却也是不乐意说话儿。
刘宝心自也是知晓,这个孙慧安此刻说这些个话儿,自然也是有那等挑拨的嫌疑。无非是想要自己做那一杆枪,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