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药丸投入了唇中,一股清凉之意顿时透了来。
苏尘喘了口气,忽而有些讶然的瞧着姚雁儿。却见姚雁儿缓缓拔下了一枚发钗,轻轻的弹出了两枚金针,随即姚雁儿手指轻轻的捏住了金针。
“公子,我精通医术,只想为你解除药性,只盼望你莫要惊疑。”
姚雁儿也不理会苏尘怎么想的,极快速的给苏尘扎针。
苏尘眼睛里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几分讶然之色了,容色也有些古怪。这个妇人许是不知道吧,他从来不让别人动到自己的身体,无论是吃药还是用针,绝不让人沾染。
许是因为姚雁儿动作实在太快,又许是他动作不得不迟缓,竟然也是让姚雁儿就这般动了手。
好在姚雁儿并无算计,苏尘身子里那股子热劲儿也是渐渐淡了下去。
自从穿成了纳兰音,姚雁儿亦是处处惊心,故此亦是特意挑了些个药材准备好了傍身。
她随身带的药丸,本来就有解毒清心的作用,虽然亦是不见得十分对症,却也是有些用处。加上了姚雁儿的一番针灸作用,亦是替苏尘解了毒。
苏尘轻轻的合上了眼儿,面上更似情不自禁的,透出了些个潮润气儿。姚雁儿略一犹豫,又给苏尘手掌的手掌上敷药,再用手帕轻轻包扎好了。当然她取了的那块手帕却也并不是人前用的那么一块儿,这妇人有印记的手帕落别人手里,少不得留个是非,故此姚雁儿亦是早就有些个准备。
“今日之事,我自然绝不会说的。还要多谢公子,肯救下弯弯的脸儿。”
这女人,哪个不将自己的面容瞧得极重。若是弯弯的脸没好,大约也是绝不能这般就此振作。
苏尘忽而睁开了眸子,原本有些疲惫的俊容之上,一双眸子却也是柔和莹润。
姚雁儿收了针,拢回发钗里头,再轻轻的插在自己的发髻之上。她轻轻侧身插起发钗时候,头轻轻一侧,亦是透出了一截雪白的玉颈。苏尘瞧在眼里,却也是轻轻别过头去。许是因为那胭脂醉的余力,他方才竟似觉得自己的小腹热了热,竟然生出了几分旖旎的心思。
姚雁儿虽用了些个胭脂水粉,只身上女子特有的甜香,却大约不是什么脂粉能做得到的。
“我还要多谢夫人,若非夫人,如今我亦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苏尘目光轻轻在姚雁儿面颊之上逡巡,自然透出了些个喜悦舒缓之色。
姚雁儿福了福,也并未多留,亦是告辞。
苏尘那双清润若水的眸子,却也是变得晦暗莫名。他蓦然手指轻轻扣了几面几下,打出暗号,几道人影顿时匆匆掠出,跪拜在苏尘跟前。
容世兰虽然有些心思,可是到底是个未经事故的女孩子,她心里想着那些羞耻的事情,自然不乐意身边有人跟着。故此亦是将身边的人散了去。然而苏尘却并不一样,这花房附近周围也许瞧着没有人,苏尘却早派人暗中看守。他小心谨慎,容世兰说的那些个话儿,自己中药之事,那是不应该被别的人知晓。
然而苏尘若不打出暗号,他的那些个下属,那也是断然不敢进入房中。苏尘自行克制的样子,原本并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见一丝一毫。
苏尘随意举起手,他手掌上伤口,如今已经是包扎妥当。姚雁儿方才处理伤口的手法非常娴熟,应也是会些个医术。只是以她身份,又如何能学到这些东西?
罢了——
苏尘嗓音亦是沉了沉:“传令下去,且放纳兰音离开吧,不得惊扰。”
那下属得令,亦是赶紧将消息传了出去。
其实方才中了药又如何?苏尘仍然知道姚雁儿偷偷来了,便算姚雁儿脚步再如何轻柔,可巧他也是听到了耳里。如果方才姚雁儿就此离开,那么就算没有苏尘的吩咐,苏尘的下属也是会取了她的性命。他并不介意姚雁儿听了容世兰说的那些个话儿,那些话原本也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可是她不应该知道自己居然一时不慎,被容世兰那等单蠢的人下了药,更不应该看到,自己用那刀子割破手,克制药性的丑态。
原本,自然也是应该如此的。
可是苏尘却也是没有想到,姚雁儿居然会走进来,给她喂药施针,包扎伤口。
他瞧着自己手掌上缠着手帕,原本有些深邃的眼神忽而又是添了一丝软和。
罢了,既然如此,这一刻自己无妨饶了这妇人一次。
只是随即,苏尘那原本如春风一般柔和的眸子之中,却也是添了几许锋锐。而他跟前,其中一人,那身子却也是不易察觉也似的轻轻颤抖。
而苏尘语调,亦是越发说不尽的柔和:“我原本嘱咐了,只说这一次,不许没相干的人进来。纳兰音并不懂武功,也不是有意来的,只是这一次,她非但来了,没有被阻止,且竟然无人示警。我心里想想,总是觉得这件事情极为可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她似乎是从园子南边来的,云三,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云三那身子原本就在颤抖,此刻他内心之中更似充满的惶恐,却也是不由得抬起头,嗓音微微低哑:“还请公子恕罪。”
外人跟前,苏尘宛如春风一般和煦,又有谁知晓苏尘的真性情。
云三并不是第一天替苏尘做事,原本早就应该知晓这些,然而就在方才,那道巧笑倩兮的身影填满了他的胸口,让他不由自主的为之蛊惑。那样子绝代佳人,不应该提起一个名字,眉宇间就浮起了淡淡的哀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