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原本亦是想要教训刘宝心,只是之后京中忽而发生的事儿,却也是顿时让赵青措手不及。若是此刻她再与刘宝心动手,倒是越发落得不是。
方才赵青外头的耳目亦是将外头消息透了些个,那便是赵青如今画作,便是一百两银子,外头亦是有人肯卖的。
这么些个银钱,便算是那等方才高中的士子,也不过这般的润笔费。
自己那些个画作,凭什么如此低廉?赵青心里也是添了说不出的恼怒之意。她是个聪慧的人,自然也是知晓,自己画作若是被贬值,则也是在别个心里贬值了些个。
她嫣红的唇瓣轻轻一抿,心里也是添了些个恼怒和后悔。
只说自个儿,原本是被气着了,心里有些不痛快,所以少关心外头的事儿。若是自己心里清明,早些时候用高价将这些个画作买下来,那么自个儿,亦是断然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地方。
那些个势利的,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宫人送来暖茶,瞧着一地的零碎,亦是不好多言。
只说这位昭华公主,她在人前何尝不是高贵大方?亦是只有她们这些个近身服侍的,方才是知晓她性子是极不好的。如今这些个物件儿,可不是摔了一地?她这个贴身服侍的宫人也是烦恼,毕竟这宫中,任何物件儿都是记录在册子里的,损了短了,都是不好交代。
而赵青嗓音亦是微微一沉:“磨磨蹭蹭什么,却也还不快些将茶送来?”
如今的她,可正是有些个口渴了,赵青也是嫌弃这些宫人不够伶俐,服侍也是不够周到。
那宫人也是不敢怠慢,赶紧将茶水奉送而上。
赵青发泄了一番,心里也是舒坦了些个。而她的红唇,却也是禁不住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
为何如今,自己却也是处处不顺。她忽而微微有些恍惚,从前的自己,无论计划什么,都是十分顺畅的。这样子的顺畅日子一久,赵青就禁不住有些个自满。到底为什么,忽而自己就处处不顺了呢?
似乎自己嫁给了杨昭,离开了京城,从前的那些个好运气就也似不见了。
她在蜀中,虽然不能说处处不顺,可是比起从前无论计划什么都容易成功的处境,似乎也是差得很远。
赵青忽而有个极为荒唐的念头,似乎只要李竟在自己身份,她就是会容易成功一些。然而随即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极为可笑,李竟又算什么?无论是入主蜀中,还是拉拢当今圣上,可都是自己的见识和妙想。而李竟无非是利用自己穿越者的头脑,得到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已。
赵青轻轻的摇晃茶杯,心里也是感慨不已。
瞧来自己到底也是个俗人,所以也会觉得得不到的东西更为值钱些个。
也许自己最近不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竟然将瓦砾当珍宝。
且赵青内心深处,也是不乐意接受这个结论的。
赵青更是禁不住想起了裕阳王妃,自己为了让裕阳王妃在皇后跟前得脸,也是花了不少力气。如今那个赵华,也是已经养在了皇后的身边,更也似甚是得皇后的欢心。苏后虽然得宠,膝下却也是无儿,当初收下赵华虽不过是权宜之计,然而相处得久了,却也是禁不住对赵华十分疼爱。赵青眼波流转,心里也是有了算计,裕阳王妃如今更是水涨船高,在宫中得势,越发的炙手可热。自己既然是得了这般善缘,可也是要好好利用。
只等自己利用了裕阳王府这股势力,重新风光起来,她诸般计划,方才是能成功的。
“秋儿,上次送来的那一双翡翠荷叶镯子,水头也是好的,你替我寻来,我要去裕阳王妃那般去一遭。”
赵青轻轻的吐了口气,就轻轻的伸出了手指,转动自己发在了自己发间儿的钗头,眼波流转。
秋儿轻轻的说道:“如今裕阳王府那位在宫里可也是火热,那架子也是大了些个,所以越发的招摇张扬了些个,规矩也是多了。要见她一面,还要先发帖子,若是她不乐意见,就一口回绝了去。公主这般去——”
只恐怕是有些个不妥的。
赵青却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不屑说道:“你倒是怕她的规矩?”
秋儿亦是赶紧跪下来:“却也不是秋儿胆小,只说前几日,汤贵人不知道分寸,没有事先递帖子过去,也就甩了个没脸。之后皇后非但没有呵斥裕阳王妃,竟然还人前呵斥了汤贵人的不是。”
“苏后又岂会容得下宫里其他的女人。”赵青不以为意:“不过是借机发作罢了,我又如何与那别个的人相同?”
华阳宫里面,裕阳王妃只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之上,一旁一名妙龄宫人,正打开了匣子。
里头十数枚发钗,枚枚都是上等玉石打磨的,皆是钗身光润,打磨得可谓极为细腻的。这些发钗,有那梅花样式的,还有菊花样式的,或点缀了明珠,或镶嵌宝石。一打开,却也是满目光华,令人亦是禁不住眼前一亮。
“这些个钗,原本都是水田玉做的,每年产量都是不多,亦是挑了好了的送去宫里来了。宫里的娘娘,也是分不得两枚的。”
裕阳王妃手指儿轻轻捏起了一枚发钗,眼波流转,眼睛里更好似添了几分的得色。
果然自己将华儿送到了宫里来可亦是正确的,虽然说是养在皇后跟前,可是谁让华儿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皇后如此恩宠自己,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否则,皇后难道就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