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念头一转,就哑然失笑,顿时就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如果自己没有顺利脱身,那么算计的人之中,就必定是有自己的一份。
果然这宫人花容失色,只说自己原本是服侍许清华的,可是一不小心,竟然是瞧见了些个不堪事情。而吕柔更是煽风点火,先是呵斥这宫人胡说,随即又恳求裕阳王妃前去瞧一瞧,只说这些个流言蜚语,说不定就会污了许清华的名声,而她自然也是见不得这些个事情了。
而姚雁儿当然也是不得不随之前往。
及到了那处阁子,里头传来的阵阵浪声,却也是让人面红耳赤。
姚雁儿却也是皱皱眉头,许清华是清流之女,而朝中清流也是最为注重名声。许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出身寒门,所以更是不乐意被人瞧低了些个,对女子更也是诸多要求。曾经有一次,一名贼入门行窃,甚至拉个夫人的膀子。而那夫人竟然砍掉了自己的手臂,只说自己手臂既然是被贼人给碰了,那自然也是个不干净了。
而这件事情,在那些个清流嘴里,竟然也是传为美谈。
许清华博学多才,熟读经书,料来也是明白这些道理。
若是别的人经历这么些个事儿,也许是便是羞愧,也不至于绝望。比如纳兰羽,只是处境糟糕了些个。而这些所谓的清流之女,只恐怕也是会没了一条性命的了。
只是姚雁儿亦是并不同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许清华自己瞧重名声,却也是不将别人的贞洁当做一回事儿。
一名嬷嬷略瞧了瞧,顿时回道:“里头污秽,却也是别脏了王妃的眼儿。那个许家小姐,竟然和个小太监胡闹。”
姚雁儿更是觉得可笑,也不知道是吕柔还是容世雪,竟然让许清华赤着身子,和个小太监在一起。
随即阁楼里面,顿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女子惨叫之声。
大约也是许清华清醒过来,更也是十分悲痛。就算她没有失去贞洁,可是和一个太监做这样子事情,却也是更加毁了名声。
果然裕阳王妃已经是一脸厌恶之意:“这个许清华,应该也是读书识字的,还是什么才女,却也是竟然做出这等不堪的事情。”
裕阳王妃心里确实也是十分不快,虽然她瞧不上许清华,可是也是想不到许清华居然是这样子的性子。若是真让这样子的女子做了华儿的师父,只恐怕以后会不知道廉耻,舍了身子污了自己儿子。
只这时候,里头传了个闷哼的声音,似乎又有什么身子轻轻的坠落的闷哼之声。
一名宫人匆匆赶出来,有几分悲戚说道:“许家小姐,碰了柱子就死了。”
姚雁儿原本猜测许清华是一定会寻死,可是当真听到了,却也是好色讶然,眼睛也是透出了几分深邃。
许清华固然也是一定会寻死,可是她也不是那等柔顺的性子,便是要死,舍了自己名声性命不要,只恐怕也要将其与三人都拖下水。
如今,她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就死了?
是了,与其让许清华说那么些个不好听的话儿,倒不如让许清华就这般死了,也不至于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当真是污了耳朵。
临走之时,姚雁儿却也是瞧着许清华被抬出来。她领口松开,露出了一大片的肌肤,腿也是露出来。只是那胸那腿上,都也有些个伤痕。这样子女子私密的地方,已经让太监手掌碰过甚至抓伤,自然也是莫大的羞辱。而许清华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死不瞑目,额头一片嫣红也是触目惊心。
且如今许清华便是死在宫里又如何?许家的人只恐怕会觉得说不出羞愧,甚至不敢添什么话儿,还会安安分分的将女儿身子领回去。甚至于,许家那位还要上折子请罪。
这计策确实也是够狠毒,甚至是够阴损。许家想要攀附上这么一场大富贵,只是如今非但损了名声,且以后许家女儿要嫁出去也是有几分艰难的。
姚雁儿眼波流转,眼神之中亦是添了几分淡淡的凉意。自己在这宫中,也是需要处处小心才是。她可也不想求那个荣华富贵,只求能安然无恙,更是无事。
不知道为什么,姚雁儿却也是想起了那个身子极为瘦弱的小孩子。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她虽然为了避免麻烦,什么也不想知道,可是内心之中的好奇也是越来越浓,越发盼望能知道些个。
回了自己住处,李竟却也是命人送了些个东西来。
虽然李竟是圣前得宠,可是亦是男子,这宫中也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姚雁儿瞧了李竟写的问候书信,面颊也是禁不住红了红,然而那心中,到底也是添了暖意。其实自己在宫中,也是并没有遇到什么着实解决不了的事儿。裕阳王妃提起的李竟前程之事,姚雁儿虽然有些担切,只是宫中耳目也多,姚雁儿也是不好书信里写这个,否则别个知道了,只恐反而不美。想了想,姚雁儿也只将宫里自己处境随意说了一遍,并且极为隐晦的提起了些个关于许清华的事儿。
关于许清华,姚雁儿心里竟隐隐觉得这些个事儿断然是没有这般简单的。且自己内心之中,又觉得这些个事儿原本不过是另外一些个事儿的前奏,并不会如此干休。
这宫中精于算计的人也是不知道多少,谁知道是什么人做局,暗里算计。姚雁儿自也是不乐意自己落了什么个把柄,让别人知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