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手指微微发白,死死的捏着帕子,颤声说道:“奴婢虽然不是清白的身子了,可是也并不是跟谁在宫里勾搭,是,是宫外时候已经有了相好的了。奴婢不明白,为什么昌平侯夫人非得将这桩事儿与世子之死联系起来。”
姚雁儿嗓音亦是微微一扬:“因为这桩事情,本来就与世子之死有莫大的干系!”
苏尘静静的站在一边,他身边可巧有一盏灯,而那灯撒得苏尘满身光华,越发清润动人。他一双眸子黑漆漆的,静静的瞧着姚雁儿。他亦是发现,姚雁儿无论什么时候,说话亦是并不如何激昂。然而那嗓音,总是给人一股力量,只要姚雁儿微微一提,心虚的人亦是顿时会为之心神动摇。
水袖亦是被呵斥得一怔,蓦然满面慌乱。
“那个与你相好的男子,究竟又是谁?”姚雁儿步步紧逼,嗓音虽然不大,却亦是让水袖好似喘不过气来了则个。
水袖嘴唇轻轻张开,却也是一句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是个不相干的人,与宫里没干系,是,是原来王府里的一个小厮。”
随即姚雁儿嗓音亦是缓了缓,说出的话儿却亦是让水袖心惊:“根本不是什么小厮,而是王府的大公子赵昭。”
水袖啊了一声,整个亦是软软倒下,眼睛里亦是不断垂落了泪水。任谁亦是瞧得出来,姚雁儿说的话儿,也许是正确的。水袖这般样子,显然是因姚雁儿说得正确。
裕阳王妃听到了此处,内心顿时憋了一股子火。原本赵昭生母出身卑贱,却在裕阳王妃没有成婚之前就爬上了王爷的床,甚至成了王爷所谓的真爱。当初她嫁入了裕阳王妃,却也是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好不容易熬死那贱婢,养废了这庶长子,然而此刻她居然听闻赵昭居然与自己爱儿之死有所牵扯!
裕阳王妃蓦然一回头,目光顿时死死落在了人群之中一名青年身上。
今日不少宗室女眷都来到了坤宁宫,然而男子却来得少。虽然男子来得少,然而赵昭却是其中之一。
谁不知晓,这裕阳王妃的庶长子原本便是那一等一的纨绔。
姚雁儿知晓李竟在京中原本亦是有纨绔之名,然而李竟的纨绔,却亦只是掩饰一番。实则李竟却亦是韬光隐晦,宁可背负恶名,并不张扬罢了。赵昭同样是有那纨绔之名,却亦是成色十足,并没有冤枉了他去。比如初见时候,赵昭瞧上了姚雁儿的美色,不知晓姚雁儿的身份,竟欲将姚雁儿抢了去,结果却亦是被李竟打折了腿。亦是因为如此,李竟方才和那裕阳王府结下仇恨。更因如此,裕阳王妃心里早恨上了姚雁儿,故此处处将姚雁儿视为眼中钉。然而姚雁儿如今想想,心里亦是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赵昭瞧着姚雁儿,眼神亦是有些东西是姚雁儿瞧不懂的,然而姚雁儿纵然瞧不懂,却亦是能感受到对方从那骨子里散发出的一股厌恶之色。
水袖已经好似崩溃一般,却亦是哭得一抽一抽。她面上满是恐惧,却也是禁不住凑上去,咚的跪下去,她咚咚的磕头。
“王妃,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世子要挟了去。他破了我的身子,以此要挟,他说只要他轻轻一句话儿,就能要了婢子的性命。他说婢子若不顺他心意,就揭发婢子,说婢子无耻,勾搭了他。王妃最为不喜自己身边的人亲近外头的人,婢子生怕他这样子说,婢子也不知道他是要取世子的性命。”
水袖心里一乱,眼泪鼻涕就不断的落下来,哭得凄凄惨惨的。
这样子瞧来,也是恶心得紧。
赵昭亦是冷哼:“母妃可不要听这个贱婢胡——”
他话儿还没有说完,便亦是听到裕阳王妃呵斥:“住口!”
两个人目光相触,赵昭亦是瞧见了裕阳王妃的眼神,竟然是那等说不出的冰冷。他心尖蓦然一震,随即又是冷笑,平时自己这个嫡母瞧着是极为和气,然而那不过是一张假面,其实根本亦是不算什么。如今撕破了画皮,自然也是这般冷漠无情。
赵昭纵然对嫡母并无真心,然而多年积威之下,他虽然满心怨毒,却也是禁不住升起了几分恐惧。
裕阳王妃淡淡道:“水袖,你有什么话儿,如今亦是尽数说出来吧。”
纵然她并没有说什么饶过水袖的话儿,水袖的心底也是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丝期待,宛如落水的人捉住了一块浮木,干净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说了出来。
“婢子原本亦是好好服侍世子,心里断然没有别的念头。可是就在昨日,大公子却喝醉了酒,蓦然闯入了我的房间,于是就,就强行要了我的身子。婢子当时哭得跟泪人儿也似,只大公子说了许多要挟的言语,让我亦是不敢说出去。婢子,婢子实在不敢跟大公子做对。然而大公子随即就不断的要求婢子,要婢子和他好,婢子要照顾时间,原本没时间的。可是大公子却也是肯甘心,说了许多让我心惊肉跳的言语,让婢子最后答应,在我独个儿照顾世子的时候,将他放进入房间之中。”
裕阳王妃纵然还没听到了最后,面色亦是极为难看。她为了儿子,可是起了十二分的心思,什么事儿都是算计得妥妥当当,生恐怕自己的儿子受了那一丝一毫的委屈。比如这几个婢子,都是老老实实的性子,年纪也比自己儿子大许多,自然也不会勾引自己儿子动了那么心思。可是她算计得再好,可惜终究还是有些个不妥当的。
比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