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知罪,只因当时知晓世子已死,且世子一贯是由那太医院条理。故此听闻世子死了后,我心下亦是好生惶恐,只恐怕担上天大的罪过。然而在臣下心中,原本亦是觉得世子断断不会突然毒发。太医院对世子好生有心,如今既已经出现这桩事,当时我心下亦是极为惶恐。故此当时我见到花粉,欣喜若狂,亦是不必将这般罪过落在自己身上。”
高院令如此言语,倒也是显得真心实意。这朝中做官,本来就不喜爱将事揽上身。如果能有机会开脱,当然欣喜若狂。然而这般行径,当然也是显得失职。胡太后面上也是流露出不快之色,亦是缓缓说道:“高院令,哀家原本好生信任你,可是却也是没想到你居然说出这样子的言语。你既是太医院的官儿,原本亦是该勤勤恳恳的做事。”
姚雁儿心口却也是沉了沉,高院令固然令人疑惑,可是他寻出的理由也是足够了。如今听来,高院令虽然失职,可是那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罪过。就算罚得重了些,了不得削官就是。更何况,如果有人保了她,亦是未必会如此。可是这样子话语,原本也并不是姚雁儿心里想要知晓的。
高院令也不是蠢的,纵然他确实被人收买,然而他又怎么会拿出来?
苏后态度冷淡,分明也是被昌平侯府冷了心肠,姚雁儿心下酸楚,可是再如何着急,心里却也并无头绪。
赵青瞧在眼里,亦是瞧出了姚雁儿对李竟的情意。赵青心下微微一酸,忽而亦是微微有些个恍惚。这个李竟,大约亦是因为这样子,方才喜爱眼前妇人。自己可不会跟这些个庸俗女子一般,将那男人捧得高高的,好似全世界一般。而李竟那样子的俗物,大约亦是极为享受这般全心全意的柔顺女子?赵青心尖儿蓦然轻轻一乱,不由得别过了脸颊,轻轻转着自己那宝石指甲套儿,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恼怒。
胡太后已经吃了那参汤,面上却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几分疲倦之色,亦是有几分懒洋洋的,似乎整个人也是没了力气了。
“音娘起来吧,这桩事儿,自然亦是会查个清楚。你如今亦是个双身子的人,如此跪在地上,那是有些不知道轻重不懂事了。”
姚雁儿听到胡太后这般言语,心里也是冷了冷,知晓对方口里说是要查,可是却也是有几分敷衍,更加不必提胡太后言语之中竟也有几分厌憎不耐意思。方才几句话,已经是扣准了姚雁儿不懂事,行事也是不知晓轻重。
姚雁儿只得站起来,不着痕迹的轻轻的揉了腿一下,方才她跪了跪,也许是因为双身子的关系,如今跪着,身子也是微微有些发酸。
赵青扫了姚雁儿肚子一眼,知道如今姚雁儿如今肚子里亦是已经添了一个,心里好生不自在。
苏后却瞧了苏尘一眼,自己这个弟弟素来亦是个知晓分寸,更是个行事极为得体的一个人儿。这般玲珑心思的人儿,可怎么会帮衬姚雁儿?苏后心里,亦是多多少少有些个糊涂了。她见过姚雁儿的国色天香,甚至禁不住在想苏尘可是对这个极美貌的妇人动了心思。然而她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置信,觉得也许自个儿想得太多。姚雁儿虽然是绝色,可是这世上绝色的女子难道还少了?就是经常缠着苏尘的容家女,那也不见得姿色比姚雁儿差。且姚雁儿如此向着李竟,处处为了李竟着想,实在也是瞧不出情弊。
饶是如此,苏后心下却仍是有些个不痛快,只轻扫了姚雁儿,就不由得暗暗皱下眉头。
这般可人儿,性子却烈,又不知轻重,与她们这些个世家女一比,顿时亦是显得失了分寸。
随即苏后目光流转,落在了一旁的容世兰身上。苏尘素来不爱亲近女子,只恐没谁比容世兰清楚。如今苏尘纵然没对姚雁儿特别亲好,于苏尘而言亦是有些不同。容世兰时时跟在苏尘身边,大约亦是会有所联想。然而如今容世兰却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亦是显得极为乖巧,娴静若弱柳扶风,亦是透出了几分西子捧心的楚楚可怜之态。这般模样,苏后亦是瞧得满意,这才是世家女的模样,也是唯独这般尊贵沉静的女子,方才配得上尘儿。
尘儿也不是糊涂的,自己却也是瞎操心了。想到了此处,苏后亦是禁不住轻轻吐了口气。
一旁的赵青心下却也是不快,纵然姚雁儿静静站在一边,且面上难掩失望之色,赵青心下亦仍然是觉得好生不痛快。如今赵青那心尖儿,亦好似被猫儿爪子轻轻爪了也似,就是不自在。若是不将这姚雁儿作践在泥地里去,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赵青原本亦是那极fēng_liú的性儿,喜爱的男子也是不在少数,然则纵然李竟并不是她最喜爱的一个,到底也是赵青以为对自己最死心塌地的一个。若是别人,纵然是纳兰明,以后贪恋了别的美色,赵青也还是罢了,可是若对方是李竟,赵青就是禁不住恼怒,亦是咽不下这口气儿,心尖儿里好生不自在。至于为何李竟竟然这般特别,赵青不乐意细想,更亦是避开去想。
“纵然高院令玩忽职守,失了分寸,只是这宫中自有礼数,好似昌平侯夫人就不知道所谓的礼数。纵然昌平侯夫人有什么发现,如今你既已被软禁,为何竟又跑出来在太后跟前言语?不知道的,还道你有些个什么不轨心思。”
赵青松了那指甲套了,蓦然尖尖说道。
她的言语,已经是让姚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