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环姿容平平,圆团团的一张脸,果然不愧是萧玉的女儿,虽然瞧着是很有福气,可是却并不算如何的有姿色。可不就是跟萧玉一样,对那些个妖娆的女子,她们素来瞧不上,总是觉得对方是狐媚子,可是心里面,却也是禁不住暗暗羡慕得紧。
宋思思当然也是知晓,这萧环乃是姚雁儿的表姐。只是姚雁儿虽与萧家有亲戚的情分,可是从前和那萧玉的事儿也是闹得谁都知晓。
就算姚雁儿纯孝是真,可是亦是得罪了萧家,谁不知晓武安伯府如今已经和昌平侯府没了走动。故此如今,宋思思倒是并不芥蒂,将这些个话儿和姚雁儿说。
原来武青柠原本与那陈家公子陈欢是青梅竹马,早有情分。虽然唐国风气,女儿家不好私相授受坏了名声,可是到底也不如前朝那般拘谨。小时候玩得毫无芥蒂,长大后宴会秋猎见过几次,早便添了不一般的情分。这一对小儿女,原本就相互间有了那么些个心思。
只是有一桩,却有些个不好,那便是家里面原本有些个不妥当。陈家几代为官,虽然不算世家大族,也称得上书香门第。陈欢更出落得温文尔雅,满腹经纶,家里对他期望大得很。既然如此,家里面自然不乐意陈欢与一个什么武将之女交好。武青柠既然是武将出身,行事自然有些个大咧咧,不似书香门第的女儿家,那般温雅秀气。
两个儿女的事情,两家的人俱也是知晓了些个,陈家长辈却只顾着装聋作哑,似乎什么也不知晓。
陈家家里,自然是盼望儿子忘记这个武家女儿,另娶一个名门淑女。
陈欢年纪尚轻,已经是中了举人,他满腹才学,以后前途必定是不可限量,既然是如此,瞧中陈欢的人家也并不少,也隐隐给陈家透出这样子的意思。
陈家自然觉得,除了武青柠,自家儿子会有更好的选择。
而陈家的心思,武家也是知晓几分。虽然武家也还算满意陈欢,可是陈家这般态度,也是让武家心里隐隐有气。故此武青柠父母虽然知晓女儿的痴心,却并不愿意女儿嫁过去。
一来二去,两个人的事情也就耽搁下来。
如今武青柠已经十八岁,别家女儿到了她这个岁数,纵然还没有成婚,却也是一定定亲。可惜武青柠态度却也是十分强硬,并不乐意许第二个男子。而陈欢也同样是个痴心的,家里虽然想要为他另外说门亲事,却总是被陈欢不动声色化解了去。
这两个人,可谓郎有情,妾有意,情比金坚,一对璧人。
原本过了这么几年,双方家长态度也是软了些,隐隐有了许了的意思。
然而可巧这个时候,却也是生了许多风波,竟然偏偏有那么一个萧环就出来。
萧环来到京城,可巧与陈欢结识,也是喜爱上了这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虽然陈欢并不是世族出生,可是陈家也算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故此萧环若是愿意,也是勉勉强强就许了陈欢的。
可惜陈欢心里,只有一个武青柠,又如何会喜欢上旁人。
萧环初时虽然是知晓这桩事情,可是却并不如何在意。
只要有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陈欢不乐意,这桩事情也是能定下来。
更何况陈家原本,也并不喜爱武青柠这个儿媳。
可是萧环虽然早盘算妥当,陈家反应却并不如萧环所想。
陈家对于结交世家兴致缺缺,只有意做那纯臣。故此萧环虽然透出了意思,陈家非但没有受宠若惊,反而觉得武青柠不错。只是世家也不好得罪,故此也只慢慢敷衍。
萧环人前示好,此刻陈家反应,也是让萧环好生不快。
且陈欢也不肯暧昧,只说对萧环无意,萧环亦是越发生恨。
别的不说,陈欢不喜爱自己这么个世家之女,却喜欢那武将女儿,无非是觉得那等狐媚子有些个姿色,而自己却也是容貌平平。
只那一日,陈欢前去饮宴,多吃了几杯酒,竟生生跌入池子里死了,那也还是去年冬日里的事儿了。
宋思思说到了此处,也是有些个咬牙切齿。
武青柠更是泪如雨下,禁不住掏出了帕子,轻轻的擦过了自己的脸颊,心下也是好生泛酸。
姚雁儿瞧着武青柠说道:“莫非你们心下生疑,是那萧环害死了陈家公子?”
武青柠轻轻的叹了口气:“阿欢并不是贪杯的人,他性子谨慎,和我可一点儿也不一样。人前,他从来没喝醉过酒,只恐怕人前没仪态。他说自己是个最拘谨的人儿,所以方才喜爱我那无拘无束的性儿。那日他吃醉了酒,我已经是十分狐疑,更不必说竟然因为吃醉了酒,竟然就醉酒就死了。”
姚雁儿瞧着外头冉冉飞落的雪花,心知此处虽然是温暖如春,可是外头却是冷得紧。
这般雪天,若是跌落在水池子里,多半也活不成。
“我既心上生疑,故此也是去查一查,方才知晓那一日萧环买通个侍女,换了阿欢跟前的酒。”
“当时我也是告上官府,只盼望官府能为我主持公道。可惜萧家手腕通天,居然买通官府,甚至那侍女也是改了口,只说我用财帛将她收买了去,方才污蔑了萧环。若不是萧家怕惹上事儿,必定是会死死的咬住不放。只后来我家里人服软了,陈家的人也不计较了,方才保了我出去。当时我出去了,阿欢的娘也是来瞧我,哭得跟泪人儿一样。她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