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慧娘听了那话儿,心尖儿却也是浮起了尖锐的痛楚。
熏娘平日里说话也是并不如何客气,玉慧娘有时候虽然介意,却也是下意识便忽略过去。可是如今熏娘嘴里说的丑物,却也是说得打心眼儿里一般自然,显然心里也是这样子想得。玉慧娘心里却也浮起了一层一丝丝的酸痛,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面颊。
别的且也是不必说了,哪个女子又不爱惜自己的容貌?
“更何况,那玉慧娘从前虽然得势,可是如今她在玉家之中,早就什么都不算了。支持一个玉慧娘,不但人人都会说杨公子别有居心,且要费好大的力气。倒不如支持那二房的叔叔,更是方便便宜。”
熏娘一句句话儿传入了玉慧娘的耳里,却也是让玉慧娘内心之中一阵阵酸楚。
原来自己无权无势,结果什么都没有,杨公子就将自己视如敝履,怎么也是不放在心上。
她面色很是难看,很想要问一问,熏娘究竟为什么这般相待自己。绿绮则轻轻的掐了玉慧娘手臂一下,玉慧娘渐渐的也是回过神来了,却茫然无措,一句话话儿也是说不出来。她的内心之中充满了惶恐,同时也是充满了酸楚。绿绮这般阻止,她也是不好言语。
姚雁儿心里好生憎恶,面上却也是不露出来,只是面上好生无趣:“这都是玉家的事儿,又与我能有什么干系?只是你只仔细一桩事儿,昌平侯府船上,却也是绝不能生出这么一桩事儿。否则便是丢了你下河去,那也是并没有别的什么人知晓。”
方才姚雁儿这样子说时候,熏娘却也是并没有如何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熏娘却也是赶紧应了,不敢怠慢。
别看这位美丽的妇人怯弱弱的,手段可也是厉害得紧。那玉慧娘原本就是软绵绵的性子,自己要拿捏起来,却也是并不困难。最多自己多说一些杨昭的话儿,与她知晓也便是了。
如今那个丑物,面颊上既然也是有了道疤,自然也是性子怯弱,什么都还不是听由自己摆布。
只是姚雁儿却也是冉冉一笑:“虽是如此,我却也是只恐你没什么记性,不知晓在我这处,原本也是要安安分分的。”
熏娘瞧着她那唇边甜甜的笑儿,却也是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惶恐之意。
“玉娘,用那蝎子叮一下。”
姚雁儿这般吩咐,玉娘顿时也是熏娘,只见熏娘一身惨叫却也好似要晕过去了一般。
其实那蝎子纵然有毒,可是若只是轻轻咬一下,那也是不算什么。只是那伤口却也是格外的疼痛,难受得紧。
至于治疗的药品,姚雁儿却也是自然不会给这个熏娘。
等姚雁儿将那熏娘给逐出去,熏娘却也是并不敢有别的言语。
随即玉慧娘从屏风后面现身,她面上虽然戴着面纱,可是眼泪却也是顺着面颊轻轻的垂落下去。
姚雁儿知晓,无论任何人,听到了这样子的话儿,再深的感情,内心之中也是必定是会动摇的。
只是玉慧娘痴恋这么多年了,也是未必就有那破解的机会。
姚雁儿却也是并不相劝,毕竟她也是知晓,痴恋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滋味。
她心里想的却也是并不是温文轩,而是聂紫寒。
那个少年,幼年时候也是极为骄傲的,也是对自己冷冷淡淡。可惜那个时候,自己便是痴心不改。
只是虽然如此,如今她对聂紫寒除了厌恶,似乎也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随即姚雁儿眼波流转,轻轻取了一枚翠绿色的箫,凑到了自个儿的唇边,随即轻轻的吹奏起来。
玉慧娘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心里却也是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
这一刻,她也是禁不住想了许多,想到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杨昭,自己爱慕他,崇拜他,心里只有他。所以杨昭不肯要她了,她只觉得自己整颗心也是醉了,竟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就算作践自己,可也是想要与杨昭一道,想要与他并不分开。从前自己几个手帕交相劝,她不肯听,对方渐渐恼了,也是不再理会自己。便是家里面,从前自己是天之骄女,可是现在别人除了同情,还有说不出的轻蔑。日子久了,别人的同情也是会渐渐淡了去,不会长长久久的同情下去。
她禁不住再想,自己当真有那么喜欢杨昭?也许最初是真的,可是日子一久,也不过是一份执念。
自己付出了多少,可是若是得不到回报,那么岂不是从前所付出的尽数就是笑话?
其实这些日子里,自己那心里面也是有过许多动摇。可是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来,又顿时被自己压了下去。她害怕回头,一旦认了乃是自己的不是,那么失去了那么多,自己又能有什么后悔余地?
如今玉慧娘心底却也是渐渐浮起了寒意,竟又是觉得,原来自己竟亦是那一无所有的。
熏娘说得也没有错,自己面容被毁,已经是是个丑物,既然是如此,能嫁给杨昭做个妾,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可是撕去了爱慕的面纱,玉慧娘的自尊却也是万万都容不得的。
玉慧娘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若不是如今玉家处境是不好的,玉慧娘甚至恨不得就死了。可惜自己不能辜负祖母栽培,且弟弟年幼,行事也是十分荒唐,自己总也是不能不加理会,就这样子便去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杨昭的冷漠会极为心痛,可是心里面居然没有多少感觉。只是感慨自己蹉跎的岁月,更记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