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压着地上的雪,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既来蜀中,苏尘却并未与杨昭走到了一道。苏家在蜀中虽然并无太大的势力,却也还是置办了那么几处房产的。离了官道,行驶入巷总,苏尘马车行驶到了半途,忽而就轻轻停下。
一名侍从凑过去,亦是禁不住好奇:“公子有什么事儿吩咐?”
苏尘却忽而轻轻叹了口气:“这蜀中的天气,可真是好生寒冷。”
他言语之中,却也是无不感慨。
众人正有些个古怪,只是那冷飕飕的风中,却也是无不透出了一丝凉丝丝的寒意,一道冷色的身影却也是忽而就掠了过来,眉宇冷硬,竟亦是透出了煞煞杀气。
一名侍从亦是向前:“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
聂紫寒眉宇古怪,忽而咯咯一笑,手掌微微一扬,竟然是刀光一闪。
那侍卫啊的一声,一朵又一朵的血花爆开,竟这般倒在了地上,就此殒命。
苏尘身边侍卫,亦是无不纷纷的凑向前,齐齐的保护苏尘。
苏尘仍然是容色自在,好似并不如何在意的模样,只是随即嘱咐身边之人尽数退出这个巷子之中。
他的命令,自然也是觉得古怪,可是但凡是苏尘的命令,却也是没有人敢违逆。
于是在场诸位,亦是禁不住纷纷退下。
碧儿轻柔的偎依在了苏尘身边,轻轻的翘起了唇儿,却也是一副并不乐意离开的样子,一双碧色的眸子却也是极为深邃。
苏尘微微含笑,笑容浅浅绽放在苏尘的唇边,柔柔的瞧着碧儿。
面对苏尘这样子的目光,碧儿无奈,只得轻盈得离开。只是她离开时候,蓦然朝着聂紫寒张牙舞爪,露出了个极为张扬的表情。
这个胡女,显然是在震慑聂紫寒。
聂紫寒轻轻眯起眼儿,神色亦是微微有些个深邃。
身为苏家家主,苏尘似乎总也是有一种说不尽的魅力,总是不知不觉的蛊惑自己身边的人,让这些人对他死心塌地,为之着迷。
可是这种样子,却是聂紫寒最为忌惮在意的。
苏尘挂起了马车车帘,轻轻一靠,却也是一车的明媚华丽,光彩耀眼,让人眼里也是禁不住被吸引震慑。
他唇瓣忽而绽放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柔和的说道:“阿寒,这是为何?”
“我的东西,你也敢觊觎?”聂紫寒嗓音极低,却也是总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之意。
苏尘膝头轻轻靠着那么一具琴,他垂头,却也是轻轻拨动了几下琴弦,琴声淙淙,却也是极为清脆悦耳的。纵然如今也是冰天雪地,可是在苏尘的琴音之中,却也是总是透出了融融春意,让人不由得心神俱暖。
“你的东西?”
“你明明知晓,纳兰音是我瞧中的。那日在宫中,你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情?今日码头,你为什么要用那样子的目光瞧着她?不错,我们之间是有那么一些个合作的意思,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就能觊觎我的东西,这是万万不成的。苏尘,你可知晓,我从小就告诉自己,我想要的东西,别人就一定不能争夺,我是一定要拿到手。无论你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那都是不能阻止我的。”
聂紫寒锋刃之上一点鲜血缓缓顺着滴落,落在了雪地之上,轻轻的渲染开了,好似一朵红色的梅花冉冉的绽放,竟然也是说不尽的艳丽美丽。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你竟然是说出这样子的话儿,真是让我伤心。阿寒,你竟然说出这样子的话儿出来。”
苏尘的话儿融融柔和,他的目光瞧着聂紫寒,眼波之中带着温柔和悲悯,对于聂紫寒却无半点动怒的样子,好似瞧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是的,无论是谁都不可以的。”
聂紫寒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个的脚印,剑尖儿上滴落了一滴滴的鲜血,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条细细的红线。
苏尘只着素色的中衣,衣衫单薄,容色宁静。
聂紫寒已经是走到了苏尘跟前,蓦然用剑尖儿抵住了苏尘的衣衫,随意一挥,就留下了一道偌大的伤口,从肩头到下肋,鲜血淋漓!
血水沾染上了苏尘淡色的衣衫,雪白的地上沾染了更多的雪。
苏尘轻轻的闭上眼,露出了隐忍的模样,手掌却也是用力按住了琴身。
等他睁开眼,眼神却仍然也是柔和的,并无任何怨怪之色。他轻轻的说道:“阿寒,你所说的东西,可是音娘?可惜她好好一个人,又怎么能算做什么器物呢?她喜爱谁,总是她自己的事情,谁也没办法阻止她一心一意的爱慕昌平侯。更何况,我记得你喜爱的,是那个商女,这么多年来念念不忘,甚至当初还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听了苏尘言语,聂紫寒冷冷哼了一声:“那个雁娘,已经死了,既然死了,那就再也回不来。谁让纳兰音有那么几分像她呢,虽然只有几分,可那也是别人没有的。”
苏尘轻轻抿着嘴唇,唇瓣因为疼痛而轻轻的颤抖:“可是你这个样子,是会让她,让她很不自在的。”
聂紫寒唇瓣之上,蓦然勾起了一丝笑容,禁不住咯咯一笑!那笑容,却亦是说不尽的讽刺。
“是了,我是疯子,是狠辣,是很有心计,谁被我瞧上,一定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可是比起让你苏尘瞧上,那也没那么可怕了。我忽而觉得,她能被我瞧得上,其实还算是运气。因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