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蕊啊的尖叫一声,竟生生晕了去。
聂紫寒只瞧着姚雁儿,亦是微微一笑,却亦是笑得越发和气:“夫人不必担心,这等贱婢,胡言乱语,我又如何会放在心上,又怎么会当真心里疑上了夫人了去?”
这等言语,虽然也是轻轻的替姚雁儿开脱,姚雁儿却并不觉得聂紫寒能有什么好意。
菊蕊方才晕过去,随即又被凉水泼醒,可巧这般时候,聂紫寒的言语句句入耳,菊蕊又是害怕,又是惶恐。
“那姚雁儿,那个贱婢,原本,原本也是配不上你。我,我也是厌恶那个商女,居然如此折辱于你。”
姚雁儿原本已经到了舌尖儿的言语,却也是生生给咽下去。
是了,自己从来没有折辱过聂紫寒。聂紫寒是那样子可恨的性儿,不过是知晓自己对她有意,居然就露出极为厌恶的样子。
是了,必定是有些个事情,是自己不知晓的,这让姚雁儿更是想要知晓这桩事儿。
原本她瞧见了菊蕊的惨样子,心里有阻止的意思,可是如今,她只盼望让菊蕊说得越多越好,想要知晓,究竟是怎么样子的一回事儿。
也因为从前她想一想聂紫寒都是不乐意,自然是从来没思索过这桩事情,是否是另有隐情。
到了唇边的话儿,姚雁儿也是生生咽下去,只是眼波流转,却也是生出了许多幽暗的味道。
“菊蕊,可不知晓你说什么,这与姚家的人又能有什么干系?”
聂紫寒只一笑,却言语不露。
姚雁儿轻轻咳嗽一声,面颊亦是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菊蕊也是反反复复的求饶,只是却总没有说到姚雁儿想要知晓的言语。
聂紫寒面上却也是渐渐觉得不耐,似乎觉得,这样子折磨菊蕊,很是没有味道。随机聂紫寒一招手,就招了个侍卫下来,也不多时,就领着个男子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那张郎正是菊蕊的夫婿,此刻面色苍白,亦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至于那个孩子,则正是这夫人两个心尖儿肉,十分爱惜珍惜,取名珍哥儿,原本也是极为爱惜。
菊蕊见到丈夫,那也是罢了,只见到珍哥儿,她却也是吓的魂飞魄散。
“好好的清白良民,却也是不肯安分,居然做那前朝余孽的探子,实在也是可恨。”说到了此处,聂紫寒也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显然也是极为惋惜的模样。
“你既也不肯招供,也是怨不得让我对你家里人下手。”
姚雁儿原本容色幽润,就是聂紫寒抓了张郎过来,她也是并没有如何的放在心上。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了珍哥儿身上时候,姚雁儿却也是禁不住心尖儿微微一颤,容色微微一动。
这个孩子,年纪尚幼,也许是因为极得父母怜爱的关系,眉宇间未免有些骄横之气,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如今珍哥儿瞪着那么一双眼睛,见着母亲这般模样,此刻却也是已经吓呆住了。
菊蕊咳嗽了两声,却也是咳嗽出了一口口的鲜血,显得极为难受的模样。
“聂,聂紫寒,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你既然不肯老老实实的招供,有些事儿,那也是有趣了。”
聂紫寒循循善诱,他用这样子的手段,简直是要将眼前这个妇人逼疯了去。
张郎脸色都白,好生惶恐:“菊娘,你究竟招惹了些个什么事儿?”
菊蕊死死的抿着唇儿,忽而说道:“他,他便是聂紫寒,恼恨那,那姚雁儿,当初无情。”
张郎面色顿时也是变了变。
姚雁儿死死咬住了唇瓣,瞧着眼前这般情景,却忽而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儿。
自己那个时候的绝望、无奈,父亲辛辛苦苦耕耘的姚家家业,此刻却也是忽而就烟消云散,再也是补不回来。
她作为女子的尊严、自信,以及那平静安宁的日子,都是被眼前的男子弄得个粉碎。
那烈火焚身的极度痛楚,却也是无法抵消心中的怨毒与痛恨。
虽自己举报有功,可是温家满门也是受了连累,她是侩子手,做出了许许多多的令人不齿的事儿,只是那般自私,为了保全自己。
那满屋子的血,已经许多无辜之人的诅咒,仿佛就在姚雁儿的耳边回响,亦是让姚雁儿心口滴血。
姚雁儿抿紧的唇瓣亦是慢慢松开,眼前这个孩子也许是无辜的,可是有许许多多无辜的孩子已经是死了。
她想要知晓真相,一定想要知晓。
张郎胆子并不是很大,此刻见到菊蕊的惨样儿,早也便是心下恍惚。
菊蕊一只手已然是被斩断,浑身俱是伤口。这般模样,又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听了菊蕊言语,张郎目光却也是微微躲闪。
“我瞧这前朝余孽的事儿,你这婢子还是招认了就是,可也是不能连累家中之人。”
张郎亦是被吓得腿一软,颤声说道:“聂大人,这些个事儿,都是这妇人一手做的,原本是她对不住你——”
他方才说到了此处,菊蕊便尖锐沙哑惨声道:“住口,住口,你这个糊涂的!你,你决不能胡言乱语。”
这个蠢物,自私也还罢了,若是当真将当年之事说出去,难道还有什么活路不成?
这个聂紫寒,原本也是个貌美心狠的,难道张郎还真以为这个男子能饶了他去?
张郎面色白了白,却也是消了声音,一时也是并无言语。
聂紫寒面色却也是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