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头雨虽然也是下个不住,可是一回到家中,房间里却也是温暖了许多。
姚雁儿还在做针线,瞧着李竞回来了,方才笑笑,轻轻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
夫君可是用了吃食?”
李竞摇摇头,姚雁儿也是并不觉得多奇怪的。
李竞是个不如何会照顾自己的性儿,若是时间忙起来,就是舍了吃饭这事儿。
他素来也是威重,身边下人也是绝不敢管束。
只这样子久了,李竞也是有胃病。姚雁儿也是察觉了这些,每日也是准备了夜宵。
姚雁儿早将吃食送上来,有三丝馅儿用饺子皮包了,做了三丝饺子。另有绿豆和精米熬的粥。
毕竟已经是入夜了,姚雁儿也是送的是粥,怕晚上食得太油腻,反而不克化。
今儿做了些个桃花糕,姚雁儿嫌油腻了,又是甜的,也就是没有送上来。
李竞闷不吭声,却也是吃得很快,觉得味道很好。
他不由得在想,就算自己记得吃饭,也是不会吃的,宁可回家吃姚雁儿自个儿做的东西,比外面的都好。
李竞又想,素妃居然有心欺辱雁儿,当然是不能放过。
那春雨,其实也不大,下了一阵,却不见停歇,仍然是绵绵的。
今日素妃侍候了德云帝,并没回昭阳宫。素妃是满意的,觉得陛下果然疼惜自己,却也是心满意足。
可是今日昭阳宫,服侍赵贤的那些宫人,却个个都是面白如纸。
刚生下来的孝子贪吃奶水,每隔上两个时辰,都是要吃一口的。
可是今日,吴王吃了奶,却开始咳血,身子很不自在。
赵贤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个时辰,后来嗓音小了,却也是一抽一抽的,似乎哭得喘不过气儿过来。
服侍赵贤宫人慌了,急急忙忙,且又去寻御医,可太医院居然三推四阻,并不肯过来。吴王那样子,可也是骇人得很,也没多一会儿,皮肤也是渐渐开始泛起了青色。
赵贤生前,是个漂亮的孩子,可是如今他雪白的肌肤,却也是不由得透出了一股子青色,瞧着越是显得可怕。
如今他瞪着一双大眼睛,却已经没有呼吸,好似什么鬼胎,漂亮里却显得有些可怕。
紫馨细细的瞧着这个孩子,扫了这些宫人一眼,瞧着她们面无人色,显得十分害怕。
她们也许,都是活不成了。
她扫了这些宫人一眼:“吴王死了,真是死得十分可怜,我瞧着也是觉得心酸。这可怜孩子,明明病得这样子重了,为什么娘娘一点儿也是不知道,我也是一点儿不知道?”
有人便觉得,紫馨这些话儿,实在也是虚伪。这些事儿,紫馨是知晓的,也并不积极。而且和素妃回这些个话儿的宫人,那也是已经死了。
谁又肯命不要了,再去提这个话头,实在也是没意思得很。
紫馨的目光,却也是扫过了这些个人。
“是了,今天桃子来回过话儿,似乎说了吴王不好。可是也许她口齿不伶俐,说得不清楚,所以娘娘打死了她。可那又怎么样?就算娘娘一时没听清楚,一时不明白,你们眼见吴王受苦,就贪生怕死,不敢禀告了。我固然是大大的罪过,你们呢?难道娘娘会觉得你们十分有理,为了自己的性命,却也是可以不理会王爷的命。娘娘也一定仁慈,大约,也是会饶了你们的命不是?”
一屋子宫女都是怔住了,忽而浑身冰凉,有些也是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可是,若是王爷是忽而犯病,忽而就吐血,不过一刻,那就死了。这是天降横祸,那就是天命注定。既然是天命,咱们的罪责也是淡了许多,我是这样子想的,不知诸位会怎么想呢?”
紫馨轻轻一番言语,一屋子宫人却也是俱都应了,无不觉得,这样子方才好了些个。
紫馨却也是眯起眼珠子,唇角忽而笑了笑。
可怜的孩子,生得如此富贵,才过一个月,那性命就如弱弱的花儿,就被那风吹折。
真是可怜,谁让你有那么一个卑贱的母亲,却也是个没福气的?
“如今此事,谁去告诉娘娘?”
紫馨眼波流转,在一屋子的人身上扫扫,这些个女子,个个俱也是被吓得厉害。
谁敢去?如今娘娘正是心里恼恨的时候,若是占那风口浪尖儿上,素妃一恨,岂不也是成了炮灰?
紫馨唇角含了一丝冷笑:“既你们不敢去,我去就是。”
如此一屋子的宫人,俱也是被紫馨拿捏得妥帖。
那天凉了,才有一顶软轿抬着素妃回来。
素妃眉宇含春,也是十分欢喜。
雨后清晨,正是春光明媚,素妃也是志得意满。
有了圣上宠爱,自己也是位置安稳了,只可惜这一次自己瞧错了蒋华,未能处置纳兰音那个贱妇。不过这次自己虽是不成,等到以后,总也还是有机会的。
素妃也是越发得意。
她正自得意,却见紫馨含着焦急等待,一时素妃倒也没察觉紫馨神色有异。
“娘娘,你可算是回来。”紫馨也是一副心痛姿态。
“那个昌平侯,以为一个大理寺卿,就能弄倒本宫,也是个糊涂的。蒋华,你可是有眼无珠,这官儿也是做到头了。”
素妃得了一夜欢好,早也是有些乏了,头上插的发钗,也是松松的。
她随意拔了钗,就甩到了几上。素妃容色本来素净,如今却也是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