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也没有人前十分亲密,却不知不觉,有一股淡淡暧昧。
贺氏瞧在眼里,竟也觉得心堵,不觉提了嗓音道:“大郎我原忍着不说,如今却也是要提点你一二了。如今你连个嫡出之子也没有,且你那媳妇也是个不孝顺的。她身子骨弱,没办法替李家生儿育女,为了咱们李家香火,我做主替你休了,另外再选个好的。”
李竟单手负在腰后,他身材本是欣长的,腰儿也是细细的,这么站着,就是透出一股鲜活气儿。闻言,李竟只淡淡说道:“如今虽没有,以后总是有的,总是宿着,难道会没有。”
姚雁儿面颊红晕若霞,宛如三月的桃花,一片蒸腾,越发艳丽动人。如今姚雁儿站在了李竟跟前,却也仿若金童玉女,十分相衬。甚至贺氏也是瞧得一呆,竟也料不到李竟会这般回答。她这个儿子,是从小被丈夫扔到别处教导得,故此一贯也跟贺氏不亲近。只是在贺氏印象中,李竟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仿佛都不上心。虽贺氏一贯宠爱幺儿,此刻心中竟有一丝自己也预料不到的酸楚和嫉妒。
贺氏抓着手里紫檀木佛珠,便是佛祖保佑,也不能让自己心里安宁。
“你就不肯替李家香火着想——”
李竟却没有回话意思,倒是让贺氏无可奈何得紧。若李竟不肯,自己这个当娘的再闹,姚雁儿也是那个稳稳当当的侯夫人。念及幺儿,贺氏也是压下了心中火气,怜爱无限的看了李越一眼,心中对大儿的不喜也增了一分。
贺氏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屋里事情我竟然管不得了?如今你这个当兄长的,总是要为弟弟考虑几分。诚王府那边,可是个天大的提携机会。”
说到了这里,贺氏一双眼也是亮了起来:“你以为娘真是不懂,要谋那禁军统领位置,自也是不甚容易。只诚王府透了口风,也不图别的,只要你亲近一二,便肯提携二郎。你不过人前多说几句话,便能为二郎赚一个前程,这也是极容易的事情。”
“你媳妇儿不懂,我也不去说她。只你也知道,结交世族,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朝中权贵,与世族结交的也不知道多少?若这算忌讳,那也是法不责众,又算什么?别的不说,便是皇族本身,也多有和世族亲好的。如老诚王,还不是娶了唐家的女儿。便是你媳妇,也算有些世族血统。如今宫里得宠的秦妃,那也是秦家女儿。皇上还透了好几次的口风,要将最得宠的十公主许给秦家美郎君秦渊。你便面上和世家亲好些,送一张举荐的折子,无论成还是不成,都是得益的。为娘也不是糊涂的,难道不知道疼儿子,不知道为了你好?”
贺氏这样子一番话,倒是说得有那么几分的条理。
如今贺氏只拿眼瞧着李竟,心里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大儿媳妇虽不知道,贺氏心里却是有几分底气的。这个大儿子,虽然不亲自己,却也极少驳回自己要求。只是幺儿的孝顺,那是从心里透出来,大儿哪里有幺儿的真?
李竟却道:“朝堂上的事情,娘一个内宅夫人,自然也是不懂的,既然不懂,这些事情实也不需要理会太多。”
玉氏和李越面色都变了,心里只一个念头,大房是见不得二房好!
贺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大儿口气也是不善起来:“你就不肯顾全兄弟情分?你爹爵位让你承了,风头让你出了,好处且也让你占了。为何你心里竟然不肯提携兄弟几分?你的心莫非是被狗吃了?都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心里可将弟弟放心头?也是个无情无义的。”
“娘亲不必与与大哥生气,可不能为了我,伤了母子间和气。”
却见李越唇瓣含笑,笑吟吟的过去,额头的朱砂却也是鲜艳欲滴。
“我没有官职,也没有要紧。做个富贵闲人,那也是极不错的。倒能多些时间,能陪娘亲。如今娘生起气来,却也是儿子罪过。”
李越可是言语fēng_liú,说话自在,只这么几句话下去,也让贺氏火气也是消了不少。且贺氏心里也是清明了几分,自己这个长子是个有本事的,又已经承了爵位,以后自己幺儿的前程,也是应该着落在大儿身上。如今若是得罪得狠了,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个当娘的和她心爱的幺儿。
想到了此处,贺氏面色也是和顺了些。只是贺氏心中,越发心疼幺儿。自己这个儿子,又孝顺又不争什么,怎么就这般命苦?只恨这个幺儿,却是晚生了些。贺氏暗自气苦,只说道:“我这个老婆子,也是老了,只什么事也不理会了。”
李竟唇瓣含笑:“娘哪里老了,满头乌漆漆的,真一根白头发也没有。只若总是生气,额头皱纹便容易生出来。”
他一番话哄得贺氏不曾生气了,眼睛里一丝幽光却也是一闪而没。李竟领着姚雁儿去了,贺氏只顾着和幺儿说话,竟然不曾理会。李越也是一脸歉然模样,好似心里十分抱歉。姚雁儿心忖若只看李越平日里做派,倒似个好的。只是她姚雁儿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李越本来是个嘴甜心狠的性子。
姚雁儿内心暗暗警惕,如今李越表现的越大度通情理,却也是越发衬得这个人心计极深。本来李越身为侯府次子,想要谋个一官半职也是容易的,如今他还是白身,只能说李越是极有野心的。再者李越掩饰得再好,那骨子里的好色味儿却也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姚雁儿心里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