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雁儿亦是心神微动,随即将自己心绪尽数压下,换上一副羞怯模样。心下却是暗恨,这个李竟,也不是个好的。比如如今,这般肆意轻薄!姚雁儿不乐意想,如今李竟是这具身子的丈夫,再如何也是顺理应当的。只姚雁儿心里却是说不尽的羞恼。
随即姚雁儿轻轻收敛自己心神,自己想哪里去了?这个李竟,原本也是和纳兰音不亲近的。于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也是未必就能查得出来。且原主性子变了许多,那又如何?换了个芯子,便是自己从前心里忐忑,如今自己可是已经有了纳兰音的记忆了,任谁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随即姚雁儿又瞧到了李竟眼里那一丝淡淡的柔和之意,只觉得心魂摇曳,方才自己猜测似乎也是不对了的。那种眼里透出的淡淡的喜爱,并不是什么嫌弃怀疑之意。
红绫和粉黛奉了茶水、点心进门,眼见到这一幕,顿时脸颊微红,便退了出去。
走到了走廊上,粉黛却也是感慨万千:“从前侯爷对夫人不理不睬的,如今倒是恩爱得紧,常常来院子里,不知道多体贴。”
且夫人自己也立起架子来了,罗嬷嬷也不敢仗着老夫人院子出来的,在院子里作威作福。
红绫面色喜色也是颇浓:“你也知道,原先夫人也不是个蠢的,样子又好看,只是性子实在是太柔弱了,方才让那些牛鬼蛇神闹腾起来。如今夫人想开了,侯爷自然宠着她。你也瞧得出来,夫人如今身子却是大好了。侯爷又来得勤,过些日子,一定就有好消息了!”
粉黛点点头,也是深以为然的。如今夫人身子渐好,也是自己能瞧得出来得。夫人也不是不能怀,从前也怀过,只是身子太弱没存住而已。
便在这个时候,旁边花丛中抖了一下。红绫眼尖,瞧住一道逃开的紫色身影,唇角也顿时噙了一丝冷笑。
粉黛眼里透出了几丝讶色,红绫便低低说道:“是文姨娘房间里那个。”
粉黛也是不屑:“只稍微松个口子,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院子里的小丫头惫懒,也要好生敲打一番。”
红绫轻轻的说道:“我只觉得,几个姨娘里头最张扬的是兰氏,然而最有心计的还是文姨娘。她闷不吭声的,人人都说她的好,谁知道她最有心眼不过。”
粉黛也是深以为然:“不过是生了一个丫头,却编排出那么些个恶心人的话。”
姚雁儿身边红绫、粉黛也是性子比较温厚的,此刻也是满面怒色,若是娇蕊那个刺头儿在这里,说出的话更是难听了些。原先侯爷将夫人冷落着,本来对几个妾也并不热络,只因为那个巧姐儿,文姨娘每隔上几日,也能瞧上侯爷一眼。那些个下人,常常说文姨娘比正室夫人还要得宠些。
只如今,夫人将侯爷的一颗心拢了过来,看文姨娘还能不能张狂!
等夫人生了孩子,就算是个女娃儿,一个嫡出的女儿可不比庶出的尊贵多少。
院子里文姨娘哄完了巧姐儿,听了丫头说话,面上不动声色,只眉头却也是轻轻皱了下。紫燕说完了话儿,文姨娘只拿起了绣花架子,继续做针线活儿。水云早瞧出些文姨娘心思,只服侍巧姐儿,轻轻给巧姐儿打扇。紫燕却是个沉不住气的,只说到:“最近夫人得罪了老夫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侯爷倒是常常去她院子里。”
紫燕念及粉黛和红绫的话,心里也是好生不痛快,只说到:“姨娘性子安分柔和,又有巧姐儿在身边,日子细水长流,这情分总不会浅的。夫人如今得宠,还不是因为得罪了老夫人,所以侯爷宠爱,不过是因为可怜她罢了。以夫人那木头人儿一般的性子,侯爷没几日就腻了。”
文姨娘只轻轻嗯了一声,却无多余的言语。侯爷便是可怜夫人,给她基本的体面也就罢了,犯的着这般心心念念的去?文姨娘心中微微一痛,她可不是兰氏方氏那两个之后才跟前侯爷跟前的。文姨娘服侍侯爷时间长了去了,对李竟的心思也是知道的。侯爷怎么就对夫人忽的有了兴趣,这般爱怜?可怜自己身边,只有个巧姐儿,还是个女娃儿,若自己生的事庶出长子,那自然也就不同了。
文姨娘胸口微微发闷,忽的胸口一阵发酸,眼前也阵阵发黑。
水云赶紧凑上前来服侍,并且将一盏调来夏天吃的酸梅汤汁儿送上来,服侍文姨娘吃了几口。文姨娘咽下了几口酸水,方才觉得自个儿身子舒服了几分。水云随即便打发下人去请大夫来瞧瞧,如今姨娘要是亏了身子,却也是极不好的。紫燕就又添了个主意,只去夫人院子里说,文姨娘生了病了。
侯爷这些日子总去夫人院子里,连文姨娘那里也是来得少了,紫燕就出了这主意。趁着文姨娘生病的机会,将侯爷拢到了文姨娘的院子里来。
到了夫人院子里,娇蕊听说是文姨娘生病了,眉头顿时皱起来,显得也是有些不欢喜。虽说文姨娘平时是爱拿腔调做知礼数的贤惠模样的,只如今也保不得出什么昏招。比如如今,就使出一些狐媚子的手段,趁机笼络侯爷的心。
娇蕊便不乐意去回话了,只尖尖说道:“姨娘生了病,请个大夫也就是了,侯爷也不会看病,请了侯爷去做什么?”
紫燕这话就不乐意听了:“侯爷素来疼爱巧姐儿,如今姨娘病了,必定是要拿来好生瞧瞧的。”
娇蕊心里不痛快,要说什么却又被红绫给阻住了。红绫也是个有心思的,娇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