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姚雁儿容色冷了冷,面纱下眼神顿时平静许多。秦渊走了过来,容色动了动,很有些不自在。只好半天,他方才笑吟吟说道:“表妹如今这身子,倒是比从前好了很多了。”
仿若瞧着纳兰音病发却见死不救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了。这样子的男子,姚雁儿也是见得多了。他们以为自己魅力无限,足以让女子心醉神迷,就算从前再如何残忍,如今只需要轻轻一个笑容,就能让别的女子就此投怀送抱。就好像眼前的秦渊也是如此,他自恃甚高,总是忘记了自己对别人的无情,却以为自己就是那等再金贵不过的香饽饽,将别人些许冷淡就视如羞辱。
无非是自己如今,不再缠着他了,也不似纳兰音那般,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了。如此这般,倒是让秦渊浑然有些不自在了。大约如此,方才生出几分兴致,却也并不见得当真上了心了。
“秦世兄说笑了。”姚雁儿也只回道。
隔着面纱,秦渊也隐约瞧着女子秀美的轮廓,隐隐有些了丰泽水润,且已然不似从前那般苍白孱弱。倒似一下子便长开了些,越发明润可人。从前自个儿,倒是并不知晓,自己那娇弱的表妹竟然又这般出身魅力。
恍惚间,他又记起那少女泫然欲泣的瞧着自己的样子,秦渊心里顿时添了些个不甘。从前有的东西,怎么能如今就给了别人。且那日诚王府,自己不曾错过那女子一丝幽怨之色。秦渊心里自也是有些个得意,果真这女子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那李竟不过是个俗物,丝毫没有世家子的风范魅力,自也是拢不住姚雁儿心。若自己将姚雁儿勾来,岂不是极好。到时候,自己便是赏赐给妾室之位,也就是了。料来,纳兰音亦是会感激涕零。
“你与李竟合离,我赏你个妾室之位如何?”秦渊嗓音微微一沉,却极自信开口。
他也相信,眼前这女子听了,必定是会面露惊喜之色。
宁为高门妾,不为寒门妻,这些世家女无不是这般想着。不似昌平侯府,那不过是唐国成立之后才有的新贵,富尚没有三代,那也是浑身散发出一股土味。
姚雁儿却是面颊透出几许绯红,不是羞的却是恼的。
这秦渊,记忆中是个狂傲冷漠的人物,却没想到,竟然这般自以为是。同时姚雁儿心里亦是浮起了几分困惑,要知晓上次见面,秦渊仍然是淡淡的样子,如今却也是说这些话来撩拨。姚雁儿容色沉了沉,面纱下一双眸子顿时流转一丝恼恨!
她是最厌恶所谓的妾的,既不能接受男人纳妾,亦是决不愿做别的妾。就是她不喜李竟,也不会去做一个妾。
红绫也禁不住说道:“秦家郎君,你所言却也是好生无礼。夫人如今罗敷有夫,亦是堂堂正正的正妻,素来也是守礼的。秦家郎君说这些,知道的只说你唐突,不知道的只恐怕辱了夫人的清清白白的名声。”
姚雁儿也轻轻说道:“世兄无礼,还盼自重。”
她语调有一股淡淡的疏离恼怒,并不似秦渊所预想那般娇羞无措。眼前女子忽的竟有些陌生起来,让秦渊暗中皱起了眉头。
随即秦渊眉头亦是悄悄的松开了,容光朗朗:“世妹可不要后悔,这等机会,也并不是时时就有的。”
瞧着秦渊仿若恩赐一般态度,姚雁儿更泛起了一丝恶心。
一个妾室位置,秦渊就这般自恃,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大约当真认定自己心心念念只为成为他的侍妾。
只秦渊这般自负,竟也并非全无根由。
纳兰音是个糊涂的,成婚之前竟然好好正妻也不稀罕,却宁可跪着做妾。
故此也难怪秦渊竟然这般态度。
“如今妾身与夫君琴瑟和谐,且被夫君爱怜无限,世兄是妄自费心。高门之贵妾,不如寒门的正妻。妾者,不过玩物罢了,以色事人,卑躬屈膝。妾生子也不过是庶出,且又不能亲自教养。如此卑贱之事,妾身如今是不屑为之。秦世兄所谓的恩赐,我却不敢领受。”
姚雁儿淡淡回道,同时心忖,秦渊果真是自负的。便是原主年少轻狂,曾经说了那些个轻浮言语,怎么秦渊还一心就认定,自己还如从前那般?当年纳兰音下嫁李竟时候,李竟虽是侯府长子,却只是白身,既不曾承爵,也不曾圣前得宠,且他在京中的名声更算不上好。故此纳兰音所谓的痴心,也未必没有算计的心思。只如今,李竟可谓顺风顺水,又在圣上跟前得脸。难道秦渊就不曾想过,那个暗恋他的表妹居然会改了心思。
如今姚雁儿将话说透了,也只盼秦渊莫要再来纠缠。如今赵宛可是在一边,心中有所算计。她可不乐意让秦渊这般纠缠,更落个把柄。
秦渊眉宇间却是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恼意,面上几分期待之色也是淡了些个。
“音娘莫要不知好歹,我给你一个妾位,已然是怜惜你人品才貌,却配个粗鲁武夫。便是你合离了,难道还觊觎正室之位?瞧来你倒是比从前多了些心思,添了些心气儿。”
想不到,这女子倒是个有心计,以为用些个欲擒故纵若有若无得手段,自己就被摆布得迷了心窍。原本纳兰音还是清清白白女儿家时候,他至多也不过是想将她纳为妾。
姚雁儿一口气顿时生生憋住,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莫非秦渊竟然觉得,自己不肯做妾,竟似要为妻?
秦渊却愈发肯定,姚雁儿便是存了这般心思。自己送了那花示情,姚雁儿也不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