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纳兰音是个病秧子,对她下手也不费什么力气的。
赵宛解下了马上的水囊,喝了几口。她肚里琢磨很多东西,容世兰死了没?要是死了,以后苏尘就是自己的。那这桩事情会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呢?一定不会吧。杀了那么多娇贵的女儿家,谁也不会想得到这次的目标会是容世兰。别人就是疑有人行刺,也是一定不会怀疑这般大阵仗就是为了杀了容世兰。还有背后那位,只要他保着自己,谁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可是仔细想想,赵宛心里那丝害怕也就淡了。
不过实在是太安静了,为什么没有动静?姚雁儿应该被解决了,可是那两个小婢呢?糊涂东西,就是做完了事情,也应该会回来应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柔柔的嗓音在赵宛耳边响起:“郡主,音娘也没那么倦了。”
她顿时吃了一惊,禁不住转过头来,就瞧见姚雁儿那张俏生生的脸儿,如海棠花似的,十分的姣好,只是苍白了些。
赵宛心忖,那两个糊涂东西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曾动手?明晃晃的的阳光下,姚雁儿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郡主要是寻那两个小婢,她们已经死了。”姚雁儿轻轻的添了一句,看得赵宛顿时变了脸色。
“你胡说什么?”赵宛恼怒,随即游目四望。
姚雁儿分明是孱弱的,怯生生的,似乎没什么力气的。从前赵宛见到姚雁儿这种样子,心里只会觉得瞧不起,可是现在赵宛心里却是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她竟然也会觉得很害怕,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恐惧。
“我原本在想,郡主会如何除了我,是流箭还是猛兽?或者埋伏个男人来坏了我清誉。可是如今,音娘方才明白太抬举自己了。这一次,郡主是为了容世兰才算计的,我只是个添头。树叶怎么藏,总是藏在森林里才好。今天死了这么多人,多死一个容世兰不算多,多死一个音娘更不算多。”
赵宛瞧着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最隐秘的事情,却是被姚雁儿轻轻巧巧的说出来。
“兰娘、腰娘,死哪里去了,给我出来。”
赵宛叫着,那两个小婢却并没有回答。
雀子轻轻的,欢快的叫着,溪水的流水声十分的清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我第一次知道郡主,是城里疯人塔。那里面有些疯子,出身其实很不错,她们有的甚至也不是疯子。当然她们虽然没有疯,可是有人却需要她们疯。有时候,去给她们送送东西吃,舍几件干净的衣衫,和那些疯子说说话,就会发现其中很有意思,也能听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比如疯人塔里面,有个叫孙彩蝶的官家小姐,郡主还认识吗?”
姚雁儿说着,赵宛却觉得头疼。孙彩蝶?这个名字她觉得很耳熟,可是却似乎记不得了。
“那个孙彩蝶,不过是个小官的女儿。那时候,家里人才带着她入京,她有几分姿色,据说样儿跟你有些像,被人陷害穿了和你撞色的衣衫,多瞧了几眼夸了几句。再然后她就不小心,一跌就跌坏了脸,真可怜啊,那脸为什么就恰好跌在尖尖石头上了呢?为什么郡主好心好意请了御医,用了那药,脸没有好,反而更一块块烂掉了呢。她未婚夫又退了亲,反而娶了她庶妹,于是她整个就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了,就被人说犯了疯病,就送到了疯人塔里。”
“那个女孩子,实在是太笨太笨了,原本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命苦,觉得运气不好。真是个实心肠的孩子,亏得郡主好心肠,在她被送去疯人院时候,还特意好有兴致的见她一见,只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郡主还真是有闲情逸致,你那个表哥,虽然赞了她几句,却也怕早就不记得这个女孩子了。其实孙彩蝶便是没毁了脸,也不及你十分之一的艳色。孙彩蝶原来不恨你,现在恨了。可是呢,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孙彩蝶便是再恨,连你裙子边儿也是瞧不着。她要恨,只会让自己痛苦。”
赵宛觉得自己脑子开始痛了,那个孙彩蝶,她真的并不记得了。她随意戏弄个谁,就跟玩个蝼蚁似的,谁会将这些个事情记在心上呢?
只是如今听姚雁儿提起来,似乎也确实有这样子一回事。
可是眼前的姚雁儿,早就不是赵宛记忆中的样子。
自己没有疑过她吗?似乎也是有的。可是为什么呢,自己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忽略了她,仍然心里瞧不上?就因为姚雁儿平日里那总是一成不变的样儿?
“区区一个孙彩蝶,又算什么?”赵宛虽然觉得脑子微微发疼,心中却盘算什么。
姚雁儿也许会武功?她似乎也并不是很确认,可是对方必定是有些手段的。她盘算着,自己应该去自己马儿那边,捉住自己需要的小弓。她的箭术,一贯都是不错的,也是下了些苦功。
“是呀,区区一个蝼蚁罢了,甚至也不配记得。只是妾身却是觉得很惶恐,这种事情,如果落在别人身上,只是一桩谈资。可是落在自己身上,似乎也是有些不妥了。孙彩蝶只是样子像些,就受了这般折辱。当初郡主说亲不遂,心里又会怎么想呢?”
赵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