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雁儿却也是轻轻品了口茶水,缓缓说道:“我若是有意纳你为妾,早就松了口了。要说你这品貌也是好的,可惜家里头清白样子也好的女子并不少,我也不一定要挑二房那边的,非得招惹些个麻烦。这容貌好,家世简单,又乖巧的妾,总是能找到的。你们二房折腾出的幺蛾子,我也不乐意理会,更与我没什么干系。我也一向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芳情面颊发白,心里好生不甘,只如今姚雁儿捏着自己把柄,她心里也是十分酸楚,却也是不敢反驳什么。
姚雁儿有些悲悯的瞧着她:“只是说来,我也好生为情儿惋惜。你是个心气儿高的,样子好,会讨人喜欢,想嫁个高门妾原本也不算什么。一个女子,样子好,又有心思,为什么非得庸庸碌碌呢?借着姐姐结识些个机会,那也不算什么。”
芳情虽然不觉得姚雁儿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意,可是却也是觉得,这样子几句话恰好说到了自己心口里去了。
她也就是个小官之女,若给人做正妻,怕连个官身也是嫁不到,至多也就嫁个商户,那却也没趣。
“只是你们玉家大妇,便也待你太刻薄了。若为正妻,没有子嗣,娘家也不十分给力,家宅里如何立足?便是攀附上高门做妾,且不必提年少色衰后没有子嗣如何立足,便是你得意了,娘家捏着你这个把柄,随意要挟,你从还是不从?这话儿传出去,你也只恐没立足之地了。”
姚雁儿说的,倒是芳情从前没有想到的,故此芳情心中更是沉了沉。玉氏和大娘就是这般性子,害的自己跟什么似的,却仍然存着利用心思。就是自己嫁给谁为妾,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将这些话扯出来。
姚雁儿轻轻的伸出手,捉住了芳情手掌:“除非你去给二叔做妾,弟妹自然不好宣扬这些,难道还要说自个儿用药害人不成?”
芳情容色顿时一僵,眼里也是透出了些个警惕。姚雁儿却也是容色坦然,轻轻一笑随即缓缓松开了手掌。
芳情面上也添了恼,这长房二房斗什么,却总算计在自己身上。
姚雁儿柔柔笑着说:“情儿可是误会了,你乐意给谁做妾,我也不去理。”
芳情支起了耳朵,也听着,姚雁儿既有笼络心思,自己便听她几句。
她如今也不傻了,二房将自己当做什么似的,就是要相互利用,自己也要端着架子。这大房,不就是将自己当做枪一样,可是自己也不是傻的,自然也就不能这般轻轻就应了。
故此芳情就提起心思,就想听姚雁儿说些个什么。
岂料姚雁儿说了那么一句话,别的却也是再不说了。
她只笑吟吟的,端起那沉蓝色胎色润沉儿的茶盏子吃暖胃的茶。
芳情却也有些不自在,只等了会儿,眼见姚雁儿不说话,芳情也是越发的尴尬。
芳情面上的忿色也是淡了些,只有些迟疑的说道:“夫人要说什么话,但说便是,情儿就在这儿听着。”
姚雁儿方才好似回过神来,轻轻笑着说道:“有什么话要说?”
只见姚雁儿轻轻的伸出了袖儿,掩住了嘴唇,遮住了唇瓣透出了的一丝浅浅笑意:“情儿莫非以为,我要设计什么,笼络什么?不错,我方才说的那些个话也没什么好心思,可是也不过是添句挑拨的话而已。谁让二房什么好的坏的都送过来。”
姚雁儿说话斯斯文文的,却十分深刻,让芳情好生不自在。
“只是,你可是误会了,也不必抬举自个儿。我也用不着和二房斗,侯爷已经承了爵位,又十分得宠。我既是正妻,又被侯爷喜爱,为什么要对二房生出什么针对心思呢?他们原本也是不配。二房有什么心思,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与她们计较,却是自折身份。何苦又拉拢个什么人,布什么局。”
芳情越发不是滋味,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虽然怯弱弱的,可是却别有一段天然风度,竟然将她压得死死的。
这样子气场,似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让芳情好生不自在。
同时芳情心里越发恼恨玉氏,玉氏不是说这个大房正妻是个糊涂的?她如今瞧来,非但不糊涂,还厉害得紧。
送了芳情出去,姚雁儿却也是轻轻笑笑。
不错她从来便没想过拉拢芳情,这女子目光轻佻,且又媚视烟行,并不是个可以合作的。这样子的人,只会因为些许利益,就倒戈相向,且目光也是短浅的。
再者如自己方才所言,大房已经是出尽了风头,何苦去拉拢什么,平白招惹些个幺蛾子,也是自降身份。
只是她还是提了提,只要提了,芳情心里必定也就有了这个念头。
她也知道芳情这样子的人,是个心胸小的,玉氏母女这般算计,芳情自然是将玉氏恨骨子里。这样子的人,报复心也是很重。故此她一定是会去勾搭自己那个二叔,这并不是芳情最好的选择,而是最能让芳情觉得痛快的选择。
姚雁儿又瞧了那帖子,如今她还真不乐意出去,只是皇后有命,自己能不去?
芳情出去了,掏出了手帕儿轻轻捂住了脸,掩不住脸颊绯红。
她心里是有恼怒的,恨姚雁儿羞辱了自己。
等自个儿攀上高枝儿,瞧这些人是什么嘴脸?芳情顿时伸手就揉揉帕儿,心里却是一乱。
便这时候,一道身影就映入了芳情眼帘,让芳情顿时眼前一亮。
来的是李竟,只见他那道身影沉沉的,出落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