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倒是越发措手不及,只低低说道:“夫人,赐,赐妾身这个——”
她亦是不信,姚雁儿竟然是这般张狂,会在吃食里动什么手脚,只方姨娘就偏生这样子说,闹腾开来。
姚雁儿竟似恍然未闻一般,只浅浅含笑:“绿绮,方姨娘不肯吃,料来是没有将我这份上次放在心生,你便喂了她吃下去。”
她亦是知道,几个丫鬟里面,绿绮是会些武功的。平日里绿绮话也不是很多,可是却也是十分乖顺听话。自己方才穿上纳兰音身子上时候,处置那罗嬷嬷,绿绮可是胆子最大的。
听了了姚雁儿这般说,绿绮却也是个憨的,只顾着走过去。方姨娘面色大变,心忖自己居然是将夫人瞧得低了,她竟然是这样子大的胆子,莫非就是要这般要将自己处置了?
方姨娘亦是想不到夫人竟然是这般心狠手辣,这般直接就赏了自己一碗酥酪,竟似不顾及自己名声。而当初纳兰音将她弄进府里的时候,也是使了一些手段,比如自己就是死契。以后便是死了,随意寻个由头,也没有追究的道理。
“夫人饶命。”这次方姨娘求肯却是真心实意得多了,心里也是一千个一万个懊恼。虽然心里知道夫人与从前是截然不同的,可是许是自己都是没有留意,也许自个儿心里面,究竟还是有些个念头,觉得夫人必定还是柔弱的。
可不是吗?如此逼迫,就是咬准了夫人是个要脸面,性子十分柔和的。
方姨娘想要挣扎躲开,绿绮却也是不顾那么多,就反手就将方姨娘给捉住了。方姨娘手膀子这么一扯,顿时硬生生的发疼,疼得方姨娘眼睛里好似要疼出了泪水也似。
绿绮是个会武功的,自然跟方姨娘这般娇滴滴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且绿绮一拿捏住方姨娘某个穴道,方姨娘顿时也是动不得。
绿绮也是不客气,随即就捏着方姨娘的下巴,也不顾方姨娘眼睛里就不断在垂泪了,就生生将那一碗酥酪就这样子生生给灌进去了。
姚雁儿弄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极为好吃的,只是如今方姨娘哪里还能尝得出什么味道,只是心里惊惧得很。
一碗酪尽数喂给了方姨娘吃了,绿绮方才就松开手。
方姨娘此刻哪里有半点平日里娇娇柔柔的样子,只见她眼泪鼻涕都是流出来,瞧着可也是可怜得很,又让人觉得十分的恶心。
方姨娘哆哆嗦嗦的,顿时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姚雁儿似乎也瞧不见方姨娘的样儿,只轻轻吃了口茶,轻轻说道:“你说得也没有错,我要取你性命,是十分容易,这碗东西没毒的,可是便是有毒的,我便一碗灌下去也没有什么。我记得方姨娘你当初进门,我手里可是捏着死契。故此你战战兢兢,讨我欢心本来也是应该的。你本本分分的,和我好好的处,也是理所当然的。方姨娘今日有自知之明,跟我说这样子一番话,也不得不说是极有眼光的。”
姚雁儿如今的语调仍然是十分的柔和,可是方姨娘的心里却也是禁不住升起了一层一层的惊惧。
“妾身,妾身再也不敢违逆夫人。”方姨娘眼泪鼻涕都流出来,心里亦是好生委屈。
只如今,这份恭顺亦是真心实意,完完全全就不掺假的。
人家正房夫人,心情不好了,不乐意要名声了,取了自己性命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只自己却是个傻的,居然就赶着往上面去撞,说傻也没谁比自己还傻。
她如今也算是瞧明白了,打今日以后,自己就要离夫人远些个,还要越远越好才是。
姚雁儿浑然不在意,不过是个妾而已,也许她人前可以谦逊谨慎,可是如纳兰音一般在妾跟前也是斯斯文文也只会让人瞧不上,反而没有人会感念她的宽厚。
随即姚雁儿眼波流转,轻轻说道:“如今我身子有些困乏了,不乐意院子里有人吵吵闹闹的,我喜爱清净一些。”
方姨娘亦是赶紧扑在地上,不由得说道:“原本是我的不是,妾身入府多年,是我还不懂规矩,打搅了夫人的休息。”
姚雁儿轻轻一挥手,方姨娘亦是比谁都跑得快些,便这般就离开了。
离得远些了,方姨娘方才是松了口气一般。
随即方姨娘心中也是暗恨,自己好生不是滋味。那文姨娘也不是个好的,居然就用这般法子敷衍自己。指不定,就是将自己当做一杆枪便推了出去了。
一抬头,方姨娘却瞧着文姨娘俏生生的瞧着自个儿。
“你也是有心思的,就弄我去试夫人。”
方姨娘嘴里埋怨,对文姨娘也是没什么好声气儿。
文姨娘仍是低低垂头,眉宇间却也似泛起了一股子淡淡的幽凉味儿。
“这原本是我的不是,故此方才让妹妹——如此委屈。”
文姨娘语调是极低极轻的,仿若轻轻叹息。
蓦然砰的一声,水面被荡漾开了,荡漾了一股子的水花儿。
方姨娘方才落在了水里,心里又是惊怒之极,这个该死的,可恨的!
怎么就推自己落水?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手掌,就按住了她的后颈,生生的往下按了去。
文姨娘手掌很用力,容色也是极为平静。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她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在侯府劈柴打水,什么活儿都做。
那个时候,她也没养得十分娇贵,手指间满满的粗茧。
而自己,力气一贯也是不小的。
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