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在他掀帘的时候就赶紧面朝车门,马彪掀开帘子就看到杜锦宁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解地看向了自家少爷。
杜锦宁不待马彪说话,就直接道:“不用去了,我没事。”
“杜锦宁……”齐慕远还待再说,却被杜锦宁狠狠地踩了一脚,满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
“回葫芦巷。”杜锦宁又对马彪道。
马彪看杜锦宁这中气十足的样子,脸色也跟平常一样红润,又看了自家少爷一眼,见他没有反驳,这才应了一声,回到前面去赶车。
杜锦宁松了一口气,走到齐慕远身边正打算坐下,可想到自己身后的血痕,犹豫了起来。
这马车是齐家的,别到时候把齐家马车的座椅弄脏了。
齐慕远却误会了,还以为杜锦宁是屁股有伤坐不了。此时见马车动了起来,生怕杜锦宁再摔着,连忙扶住她:“你躺着。”
呃,躺着也不行。
不过马车在行驶中,这样站着很不安全,杜锦宁想了想,问齐慕远道:“你手帕呢?给我。”
齐慕远掏出手帕递给她。
杜锦宁把手帕铺在座位上,又掏出自己的手帕来铺在齐慕远的手帕上。男式手帕比较大,铺在那里正好合适。感觉这样可以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坐在上面。
见齐慕远还站在那里,她扯了扯他的衣襟,仰着脸道:“坐下。”
齐慕远这才抿着嘴坐到了她身边。
然后他也不说话,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杜锦宁,一副你要没有合理的解释,我就要你好看的架式。
杜锦宁想着措辞,解释道:“我刚才不是摔伤,是我痔疮病犯了。痔疮,你懂吧?”
齐慕远点了点头。
杜锦宁大松了一口气。
要是齐慕远没听说过,她还得给他解释。可她虽把自己当男的,却还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跟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解释什么叫痔疮也是很要命的。
“老毛病了,回家我娘那里有药,用一用就没事了。”她表情轻松地道。
“摔一跤,能把痔疮摔了?”齐慕远表示不解。
“你也知道,有外痔,也有内痔嘛。”杜锦宁道,“这事我一直瞒着,怕被别人笑话,你可别大嘴巴跟人说。”
想了想,她又道:“以后要是看到我衣服上有血,你别这么大惊小怪,免得被人知晓了。你悄悄告诉我,再帮我遮掩一下。”
齐慕远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也太严重了吧?我祖父也有痔疮,可不像你这样出这么多血。你还得看郎中。我回头问问我祖父,看哪个郎中好,回头叫那郎中也给你看看。”
杜锦宁吓了一跳:“哎,你千万别跟你祖父说啊,我不想让人知道。”那个老狐狸可没齐慕远这清纯小男生好骗啊。
“如果你答应看郎中,我就不告诉我祖父。”齐慕远也是一心为杜锦宁好,希望她别因为面子问题就不看郎中,让病情越来越严重。
生怕杜锦宁不知这危害,他又道:“要是科考的时候你痔疮病犯了怎么办?所以还得把它给治好。”
“好,好,我看郎中。”杜锦宁决定先稳住他,“你向齐爷爷打听郎中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让他知道。”
“好。”齐慕远一口答应下来。
杜锦宁松了一口气。
至于到时候这事糊弄过去,那是另一回事了,她现在为眼前的麻烦担忧不已。
眼看就要到家了,她一会儿怎么下车,怎么从大门口回到她院子去啊。
“你这车里有大氅之类的衣服么?”她的目光在车里逡巡。
“有。”齐慕远起身到对面,把座椅的板子抬起来,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氅。
齐家虽没有女眷,但齐伯昆和齐慕远一年四季的衣物都是有专人打理的。现在正是春天,天气乍暖还寒,时冷时热,下人担心齐慕远外出的时候受冷,便特意放了大氅在座椅下,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杜锦宁十分高兴,把大氅接过来放到膝盖上:“一会儿我下车的时候借用一下,回头洗干净了再还你。”
这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色就僵了一僵。她感觉又一股热流从腿间涌出。
p的,还有完没完。
“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齐慕远发现她的表情不对,连忙问道。
“呜,齐慕远,我好倒霉。”杜锦宁都快要哭了,“你看看还有多久才到?”
齐慕远伸头朝外面看了一眼:“转个弯就到了。”又劝她道,“还是。像你这么严重,不看郎中可不行。”
杜锦宁担心他又要吩咐马彪去医馆,连忙揪住他的衣袖,哭丧着脸道:“我不去,我要回家。齐慕远你要不听我的,嚷嚷出去,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杜锦宁不是冷静自持,就是古灵精怪的,平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这样既脆弱又娇嗔的姿态。
齐慕远只觉得一颗心酥酥麻麻的,软成了一团。他连忙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一会儿我叫人抬轿子来,把你抬进去。”
杜锦宁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她怕半路再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路地滴着血进去,那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话说,为什么第一次就有这么多?不科学啊!
说话间,马车驶进了葫芦巷,马彪在前面问道:“少爷,马车停哪儿?”
“杜家。”齐慕远道,“一会儿你进去叫人把软轿抬出来,就说杜少爷腿摔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