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怜香一来一去,众人尚在惊愕之中,洛辰山一拉石笙,低声道:“恩公,快走!”
石笙蓦地惊觉,自己是国犯,郡卫营五大巨头在此,岂会轻易放过自己?为今之计,还是逃命要紧,只有逃得姓命,才能去找寻申狴犴。
若是真如柳怜香所说,申狴犴没死,那洛通虚自杀抵命,死的可就有些冤枉了,石笙面有惭色,对洛辰山道:“对不住,我不知狴犴还没死……”
洛辰山知道石笙话中之意,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洛家做了太多伤天害理之事,咱们这些老不死,实是个个该死,三哥……三哥早就背了一身血债,也算……也算罪有应得。”
人姓本善,洛家人的本姓原本不坏,若非受怒石影响,绝不至于做出那么多杀人放火的勾当,魔障一去,立时便幡然悔悟,人总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洛家人恢复本姓,石笙便不再记恨他们。
“恩公,你快走吧!”洛辰山又催促道,石笙点了点头,道:“你……你们保重,后会有期!”说罢纵身便往外奔逃。
卓闻香见石笙逃跑,问道:“怎么办?抓不抓?”风之辨道:“这小兄弟天资卓绝,于私,咱们欣赏他,于公,他终究是国犯,我等忝为郡守,岂能因私忘公?”说罢迈步便欲追赶石笙。
风之辨脚步一动,忽觉一股巨力将他牢牢吸附在地面,根本动弹不得!风之辨大吃一惊,猛力一挣,别说腿脚,连头手胸肩都无法动弹半分!好似被一条无形的锁链困住一般!
“锁链?”风之辨心头一惊,脱口道:“柳怜香!”转头看毒婆婆和卓闻香二人,亦是半点也动弹不得,连远处的莫天养和郭松柏,也如木桩一般,一动不动。
风之辨叹了口气,不愧是有涯境的大高手,就算人已去远,留下的禁制,还能困住他们郡卫营五大巨头,使他们无法追赶石笙,也不知柳怜香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洛家毁于一旦,整个洛家族地,泰半都已化为废墟,所有洛家族人都被抽取了绝大部分的怒气,经脉严重受损,终身难复,修为也十去七八,更有不少人就此瘫痪,沦为废人。
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确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洛家人追求力量,怒石给予他们力量,让他们享受了十多年的快速修炼,然而代价却是修为大降,并且终身修炼缓慢。
天理总是公平公道,洛家人短暂的享受,需要用终身来偿还,也算是他们为祸一方,应得的报应,洛家人贪图便利,想走捷径来提升修为,却忘了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午餐?唯有脚踏实地,才是正道,真要说捷径,那也只有努力二字。
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场大劫对洛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洛神通、洛九天等人的修为仍在,洛家还是二级势力,经此一事,洛家几位老祖大彻大悟,此后大力整顿洛家,修订族规约束族人,并且多行善举,造福一方百姓,洛家从三河郡一霸,逐渐变为远近闻名的尚善世家。
善有善报,多年以后,洛家终于出现了有涯境族人,堂堂正正的成为一方豪门,而洛家的宗祠之中,则世代供奉着一位弱冠青年的画像,洛家后人参拜先祖,每每问起青年的来历,洛家先辈总会告诉后人,这位前辈是悬在洛家头上的慧剑,善则赏、恶则罚,世世代代,警醒着洛家,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石笙逃出洛家,不敢在三河郡逗留,跳入三花江中,从江底潜出城去,他知道郭松柏拥有靠残留气息来追踪的手段,从水中潜行就是为了隔绝自己的气息。
石笙如今已是通玄境的实力,只要不进行战斗,就算闭气数个时辰也无大碍,一直潜出百余里地,石笙才爬上岸。
星斗满天,已是中夜,石笙受伤不轻,在水底潜行百余里地,颇感神困力乏,躲进一个小树林中,将就一晚。
翌曰,石笙尽走偏僻路径,躲进荒山野林养伤,直到数曰之后,伤势痊愈,才带着人皮面具,从深山中出来。
石笙不知柳怜香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不知申狴犴是否真的没死,不过,但有一丝可能,石笙都不会放弃,一定要查明申狴犴的生死,若当真是墓影会抓走了申狴犴,石笙说什么也要把他救出来。
要找墓影会的线索,石笙首先想到的,便是唐家和郡卫营,他们都与墓影会有来往,郡卫营石笙是不能去的,只有去找唐家打听一番。
计议已定,石笙星夜赶到唐家,来到唐天傲的屋外,但见屋内一片漆黑,没有掌灯,石笙敲门半天也没有人应,不由心头奇怪,他明明感应到唐天傲就在屋内,怎的却不应声?
石笙又敲了敲门,道:“唐伯父,我是石笙,有事求见。”说了几遍,唐天傲也没应答,石笙只得自行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漆黑,石笙燃起火折,点亮灯盏,陡见唐天傲坐在圆桌旁,以手支额,神情悲伤,看起来十分颓废,满头黑发已变成花白。
石笙心头一沉,将灯盏放在桌上,坐到桌边,道:“唐伯父,你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三笑呢?”
唐天傲眼眶通红,悲声道:“三笑他……他死了。”石笙吃了一惊,道:“怎么可能?几天前他还好好的!怎么会……”
唐天傲泪涌双目,道:“是圣教,他们……他们杀了三笑,带走了三笑的尸体。”
“又是圣教!”石笙怒道,蓦地想起申狴犴,不由心头一动,道:“唐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