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令人懊恼的事情大概就是后悔药无法改变现实世界,它只能让人的心理得到慰籍。
更糟糕的是,林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根据著名的墨菲定律,如果有两种或以上选择,其中一种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作出这种选择。
要避免这一定律的最好方法便是把可选的方案压缩在一个以内。
这对于林凌來说太难了,事实上在他看完这盘录像带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跑回厨房里去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反正倒霉的是黑暗理事会的人,他的死对头。
但他又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件事不能这样听之任之,不然最后倒霉的也会有他一份。
民主之后都要杀全家,那么那帮混蛋得势之后呢?
林凌连想都不敢想他会遇见什么?他认为自己既然在事实上看到了这盘录像带,最好的办法必然是当作什么也沒有发生过忘记这盘录像带的存在,中等的办法是把录像带交给警察处理,最坏的方法是委托对此感兴趣的他人进行追踪。
黑暗理事会能冲着他们中的失败者去,也能冲着他去,能冲着任何的竞争对手去。
运用暴力手段本來就是他们的专长。
把录像带交给警察的话……林凌相信在警察把犯罪者绳之以法的时候,黑暗理事会也顺利完成了转变,从明面遁入黑暗中活动。
到时候再想把他们揪出來可难了。
于是,最好的选择变成了他和对此感兴趣的人进行独立调查。
这也是林凌心目中的唯一一个方案,其他两个根本连思考的价值都沒有,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摄录下了影像资料,把这段影像资料发送给转型去当私家侦探的前天文市电视台前线记者碧律己。
他相信当了二十年记者的碧律己,危险嗅觉远比自己灵敏。
发送完短信后,林凌听到了一阵非常有节奏的脚步声。
高跟鞋底敲击地面发出的“咄咄咄咄”如同鼓点般快速接近办公室。
林凌想到了他沒有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脚步声在办公室前嘎然而止。
接着,门被“砰”的一声踹开,躲起來的林凌看见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倒影,倒影的手中持着一把酷似手枪的道具,以看着就觉得专业的姿态走进休息室。
“我看见你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闯入者的口中说出,她语气冰冷地说道:“如果不想被我打死的话,乖乖走出來,抱着头!”
沒人回答她。
“想死是吧!”闯入者走到了林凌躲藏的地方前停下脚步,她拿出一个消声器装上枪口,抬起了她套着黑色丝袜的小腿,挑起了拖在地上的布套,往里面开了一枪。
嗖。
子弹穿入了沙发中,谁也沒有打中。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看得见你,你知道了太多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迟早你都会为此付出代价!”闯入者并沒有就此气恼,她做完威胁后,又施起了恩情:“你可能并不知道录像带里说的是什么?可能你也什么也沒听到,这样吧!今天我会放过你,只要你愿意趁早忘记它!”
她说着,解开了身上的外套,扔到了边上的沙发。
透过缝隙,林凌可以看见闯入者苗条的背影,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张秋雅,在他记忆中,张秋雅好像从沒这么年轻过。
但两人的腿型,又出奇的相像。
“我说过,我看得见你!”闯入者的腰带上装着一些林凌不知道原理的设备。
奇异的光辉从她穿着的紧身衣表面泛起,那些光芒像是湖水的涟漪一般流动,竟然在闯入者的身前复制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闯入者脱下高跟鞋,无声无息地迈动脚步往门后走去,她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团。
咄。
那双高跟鞋自动走到了腰带复制出的那个光影脚下,与光影同步行动。
“算你的运气好,我愿意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知该说是光影踩着高跟鞋,还是高跟鞋带着光影走出了房间,那响亮的脚步声一直延续到林凌的听觉范围之外。
但是高跟鞋的主人仍然站在他的视线之中,端着枪。
闯入者自以为做的很聪明,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林凌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尴尬的僵持。
林凌突然很庆幸他习惯于把手机状态调节为静音模式,不会发出铃声和震动,他用的手机也是父亲留下的商务手机,在这个年月,保密性方面还算做得不错,不会被普通的骇客软件入侵手机什么的。
林凌也不缺乏耐心,除非那个闯入者把整个沙发翻过來,或者双眼有透视的能力,不然不可能知道他藏在哪里。
事实上,闯入者确实拥有透视的能力,她的眼睛还能看到光与热。
但是她并沒能看见林凌,一旦将视力切换为夜视能力,她便能看见某种绿幽幽的光辉和黑暗混杂成一团,像是细菌又像是病毒一般在黑暗中伸缩繁殖。
普通情况下,她的眼睛只能看到房间内残留着不正常的热量。
闯入者同样不缺乏耐心,不过她缺乏时间。
忽然,走廊内响起了一个不属于她的脚步声。
那种脚步声像是拖着鞋子在走,听起來相当杂乱。
“亲爱的!”脚步声的主人拥有闯入者和林凌都相当熟悉的声音,他带着显然易见的醉意说道:“你在哪里,这里怎么那样黑,你拿到你需要的文件了吗?”
“稍等一下,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