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在,你是不是躲在里面和谁家的小娘子约会呢?”
“何安在,你赶紧开开门啊!”
初一的嗓门有些大,惹得其他房客纷纷打开房门,或是疑惑或是嗔怪的探头查看。
何安在黑着脸打开房门,恨不得立刻拿块擦脚布塞进他嘴里。
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他肯定这样干了。
“啧啧啧,还真叫我说中了。”姜初一闪身进屋,正看到抱着小沐春的宁如意,啧啧出声道:“你这家伙艳福不浅呀。”
何安在虽说已经有些习惯他不靠谱的样子,可如此被他打趣还是有些不舒服,本来重逢后的喜悦,一下子烟消云散。
“我酒葫芦呢?”姜初一大大咧咧地坐在桌边,手伸到何安在面前。
何安在笑容灿烂,“初一,你这一路上是不是累了?”
姜初一眉头轻挑,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何安在心里想的什么,笑得比何安在更加灿烂,“弄丢了?”
何安在点点头,“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不用。”得到肯定的回答,姜初一笑得更加灿烂了,“丢了好,丢了好。”
嘴上说着好,姜初一心里更美,弄丢了要还,不还那就等于何安在欠了自己一段因果,那么谁最不希望看到何安在结下因果?
答案呼之欲出。
姜初一老早就惦记着陆茗娴有个千年古藤结的宝葫芦,听说就算是寻常的酒一旦进了那个酒葫芦,出来便是陈年美酿。
这样想着,姜初一舔了舔嘴唇,似乎已经品到了酒葫芦里的美酒了。
“初一?”何安在伸出手姜初一眼前挥了挥。
姜初一回过神,“啊?怎么了?”
何安在一本正经,“我说我会还你的。”
姜初一当然不愿意让他还,忙做出大气的样子说道:“不用,不用。”
何安在皱眉道:“要还的。”
姜初一眼睛一瞪,“我说了不用。”
何安在不争辩,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还是要还的,这是少年一直坚持的原则问题。
姜初一自然没去思量何安在想的什么,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感受何安在的变化。
灵海算不上完全痊愈,此刻被剑气填满。
大道根基被打烂,哪有那么容易就修复,其实这就像是一间早已破破烂烂的房子,被修修补补,虽然不再漏风飘雨,哪怕修补的材料比之原材料好上千万倍,但总说不上完美。
“心窍三境。”姜初一略有些迟疑。
何安在垂头丧气,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初一的好心。
“修行这种事,就是慢慢来的,一飞冲天反而不太好。”姜初一看穿少年心思,呵呵笑着安慰道:“况且,根基碎裂,再重新修炼本就是难事,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何安在怎么不知道初一的话是安慰,便扯出笑脸。
姜初一不理他,把头转向安静坐着不插话的宁如意。
宁如意浑身一绷,有些紧张,自从这个笑眯眯的男子进屋以后,她就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危险,实力不在圣女之下。
换句话说,眼前的男人极有可能是个圣人。
而且,是九州的圣人。
姜初一走过去。
宁如意不自觉地往后撤了几步,背部碰到了墙壁。
“摇光,很好。”姜初一走过去只是淡淡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没头没脑,宁如意一头雾水,何安在也是稀里糊涂的。
小沐春张开小小的手臂,咯咯笑起来:“初一,抱。”
姜初一没有解释,应了一声笑着抱起小沐春,望向一处地方。
“也该结束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好戏。”
何安在问道:“什么戏?”
姜初一回过头眨眨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狂三人站在空中,陷入了一种空灵之境。
剑心澄净,忘我,忘剑。
剑尖指地,悬在身后散发莹莹的光。
不远处,黑袍身上遍布剑伤,露出青色皮肤。
再看黄成武,持长枪的手臂无力地耷拉在一旁,没有力气再去握枪。
如此一来,局势已定,两个人犹如刀俎鱼肉,任由狂三宰割。
狂三并没有急着出剑,他在感悟,在体会这难得的大道剑境。
“去。”
突然之间,狂三动了。
剑随心动,一抹亮光刹那间抹过黑袍的头颅,鲜血飞溅,足足有一丈多高。
黑袍的头颅在地面骨碌碌的滚动一段,便彻底停滞,失去了生机。
“他就不需要你动手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出,狂三从奇妙的剑境回过神来。
白衣剑客身影飘然,何安在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黄成武自然认得剑道半圣,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慌张开口:“圣人,救我啊,这个十万大山的恶人杀了我儿,还要连我一起灭口,求大人主持公道啊。”
姜初一呵呵笑着:“那是自然。”
狂三看了看何安在,后者面色平淡,没有丝毫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开口阻拦的意思。
他惨然一笑,手心捏了一把汗,他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甚至连保命神符都没打算。
因为圣人之下,皆是蝼蚁。
半圣亦圣。
这一战,惊动了圣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姜初一一剑劈出。
‘小师叔。’
‘可惜我没有能再往上走上几步。’
狂三闭上眼睛。
黄成武狰狞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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