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君麾下有雄兵数万,兵甲齐备,又有充足的粮草。”见张邈已经有些东西,陈宫对他的称呼也变了:“若是即可起兵,定能在一月内占据东郡。”
“一月内占据东郡?”对于陈宫的这种说法,张邈显得半信半疑:“东郡下属十几个县,若是本太守率兵围攻城池之时,他们在后面断我粮道该怎么办?”
“府君请放心。”陈宫似乎早就猜到了张邈担心的是什么,连忙安慰他说:“宫在离开东郡之前,曾经去游说过郡内的诸位县令。他们中间有不少人,早就对曹阿瞒不满,若是见到府君出兵,定会起兵响应。就算那些不愿反叛曹阿瞒的县令,也大多会做壁上观,不参与你们双方的交锋。”
“大哥!”张超等陈宫一说完,便冲着张邈急匆匆地说:“如今曹孟德已成为了孤家寡人,若不趁此机会灭掉他,以后再像找这样的机会,恐就不容易了。”
张邈刚听到陈宫说曹孟德杀害了边让,并霸占了边妻栾氏时,的确是义愤填膺。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他整个人已经变得冷静了许多。曹孟德的兵固然没有自己多,但却武有夏侯惇、夏侯渊、许褚,文有程昱、满宠,这就足以弥补他兵力的不足。就算真如陈宫所言,他说服了东郡下属的诸县令,使这些人在自己和曹孟德交锋时,不出来拖自己的后腿,要想胜过曹孟德,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宫看到张邈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心里也暗暗着急,连忙对他说:“府君,如今乃是天赐良机,不知你还在犹豫什么?”
“公台啊,”张邈有些迟疑地说道:“虽说我麾下的兵马有数万,但却没有好的将领,若是出兵讨伐曹孟德,恐怕胜算不高啊。”他看得陈宫张了张嘴,似乎想介绍什么,连忙抬手打断了对方,“就算东郡的那些县令,在我与孟德交锋时两不相帮,但你想过没有,假如曹孟德向别的诸侯求援,我又该怎么办?”
听到张邈所担心的问题,陈宫淡淡一笑,反问道:“府君,不知你觉得曹阿瞒会向何人求援呢?”
“袁公路如今占据了淮南,兵精粮足,再加上又有猛将吕布投靠了他,实力不容小觑。”张邈顾虑重重地说道:“若是曹孟德向他求援,我们恐怕会腹背受敌。”
“袁术刚刚得了淮南之地,需要时间巩固。而且吕布新归顺不久,恐怕也不会尽力为他效力。”陈宫胸有成竹地说:“宫认为曹阿瞒绝对不会向袁术求救。至于袁本初,如今龟缩在渤海郡,惶惶不可终日,更加不可能派兵救援曹阿瞒。”
“那安阳侯呢?”张邈此刻冲动的那股劲已经过了,他从心底不愿意与曹操为敌,因此便想方设法地找理由来搪塞陈宫:“若是孟德向他求援,你觉得他会袖手旁观么?要知道,东郡在缺粮时,可是他亲自押送粮草送到了东郡。”
陈宫是个聪明人,他从张邈说话的语气中,看出了对方的迟疑不决。便苦笑了一下,对他说:“府君,若是你担心安阳侯,宫愿为你的使者前往邺城拜会安阳侯,请他和你一起出兵讨伐曹阿瞒。”
“这不太妥当吧。”听到陈宫提议与韩湛结盟,张邈变得越发畏缩,他顾虑重重地说:“公台应该知道,安阳侯之父韩馥,就是死在陈留。当时安阳侯还是袁本初麾下的涉国令,听闻噩耗后立即起兵反袁,重新夺回了他家在冀州的基业。我觉得他肯定对韩府君之死,还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我派人去和他结盟,肯定会被他拒绝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陈宫强忍着心中的失望,对张邈说:“据宫所知,安阳侯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只要你愿与他结盟,昔日的一些恩怨,他是不会计较的。”
“不妥不妥,”张邈拼命地摆动双手,态度坚决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要从长计议。”说到这里,他扭头望着自己的弟弟张超,“时辰不早了,你送公台去歇息。”
“送到什么地方?”见到自己的兄长有些反复无常,张超的心里也充满了失望,他随口问道:“还是送回大牢吗?”
“公台乃是我的贵客,怎么能让他住大牢呢。”张邈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对张超说:“今晚就让他到你的府中安歇吧。”
陈宫知道自己劝说张邈的行为失败了,今晚住在什么地方,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了。见到张超要往外走,他朝张邈抱拳施礼后,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外面,张超歉意地对陈宫说:“公台,我真没想到兄长居然会如此举棋不定,待明日我再来劝劝他,没准他会改变主意的。”
“不用了。”陈宫知道张邈根本下不了和曹操翻脸的决心,便拒绝了张超的一番好意:“令兄看来是不打算和曹阿瞒翻脸,就算你去劝他,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将来等曹阿瞒挥军南下,就悔之晚矣。”
得知曹孟德有可能出兵陈留,张超顿时有点乱了方寸,连忙问陈宫:“公台,若是曹孟德真的出兵,那我们该如何应付?”
“除非先下手为强,否则就只能坐以待毙。”陈宫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白白错失了这大好的机会,真是可惜,可惜啊!”
“来人啊!”张超叫过一名随从,吩咐他说:“我要去见我家兄长,你先带公台先生回我的府邸安歇。”
陈宫知道张超还想回去再劝劝张邈,也没有阻拦。虽说成功的几率不高,但至少有一线希望,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