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禅如今是世上除了那几位宗师以外最棘手的人物,你肯开佛骸,没理由不放沈红婴。”钟家玉圣寒声道:“一个修行不足二十年女人,被关入佛骸?”/p
“既然钟家玉圣有疑问。”曹之轩轻声开口:“这些也不算秘辛,说与二位听也无妨。”/p
“我大魏洛阳建了六道佛骸,顺天承运。”北魏皇帝戏谑望着钟家玉圣:“不愿意为十六年后鬼门关献命一战的老古董,落入佛骸中理所应当,为我大魏万里浮土奉上修为,好歹留了一条性命。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剑主大人在世的时候亲自出手,把那些贪生怕死的老家伙抓入佛骸,想必你们八大家也清楚,自己理亏在哪一点。”/p
钟家男人安安静静不说话。/p
“至于无谓的牺牲者。”曹之轩声音微低:“自然是有的。就是那位沈红婴。她是当世唯一一位身怀三十二大人相的佛子,六道佛骸,缺她不可。”/p
“所以玄上宇就大义灭亲把自己亲师妹押入了那个永不见天日的牢笼?”钟玉圣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p
曹之轩没有摇头,算是默认。/p
“畜生。”钟玉圣突然冷笑一声:“我如果是柳白禅,真的会把洛阳炸穿。”/p
“出手杀人这件事情,我不会做。”/p
钟家男人望着这位怔怔出神的北魏皇帝,轻轻开口:“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表态。”/p
“八大家当初的老人们,就算是死在了佛骸里,也是死得理所应当。我不会去赎,更不会为了这些人动手杀人。”这个男人眉宇间似乎有些疲倦:“至于其余五大家,我管不着,也不愿意去管。”/p
最后身着南唐遗装的男人微微起身,看到对面轮椅上似睡似醒的老人,恍然想起了什么,停顿两秒。/p
“还有,唐家老爷子让我说一声。”/p
“如果唐家后人在洛阳出了什么意外,老爷子恐怕会在柳白禅出手之前把洛阳给炸了。”/p
钟家男人面带微笑回头,补充道:“钟家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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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大红棺势如破竹砸碎天都侯府大门。/p
白袍。/p
柳禅七面无表情踏入天都侯府。/p
单单是死命抵住侯府大门,被红棺砸开大门时候波及而死的,就有七八个下人。/p
大势至域意碾压而下。/p
这位开了杀戒的佛门客卿扫视一眼。/p
偌大庭院,数十位仆人跪在地上。/p
那位天都侯不见身影。/p
身后一位黑衣少年缓缓步入天都侯府,他的瞳孔缠绕金灿之色。/p
“右前十三丈。”/p
柳禅七微微点头。/p
这个白袍邋遢男人瞬息气息收敛。/p
整个人缓缓闭眼。/p
右手凭空搭弦,左手拇指按压四指微拉。/p
无箭也无弓弦。/p
“洛阳城头,你射了我六箭。”/p
白袍邋遢男人的气息近乎于死寂,整个人元力收敛,将修为收回,不露一丝一毫。/p
“如今还欠我四箭。”/p
他轻轻开口,声音却如同雷霆翻滚。/p
“我只还你一箭。”/p
白袍邋遢男人刹那睁开眼。/p
左手松弦!/p
虚空铮铮作响,雷霆狂怒一般爆出刺耳轰鸣。十三丈距离刹那便至,两面巨墙摧枯拉朽般被一股凭空巨力射穿。/p
一道鲜血喷薄而出。/p
白袍男人眼神里满是冷漠。/p
他松开大势至域意,走到那一具已然气息全无的天都侯尸体面前。/p
“这些箭本来不用还的。”白袍柳禅七蹲下身子,轻轻道:“可是苏红月死了。”/p
“她死了,你欠的债当然要还,拿命来还。”/p
易潇看着这个蹲在地上轻声细语的老男人,突然觉得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p
原来这个玩世不恭的白袍老狐狸心底也有着不能被人触碰的一面。/p
那个被押在六道佛骸深处的女人算是一个。/p
苏红月也算是一个。/p
“天酥楼的苏大家......”/p
易潇不清楚这位传奇性质的苏大家,年轻时候究竟与白袍老狐狸有怎么样的交情,才能让这位足足制怒十三年的佛门客卿抑制不住的大开杀戒。/p
柳禅七对着天都侯尸体一字一句道:“苏红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难道不觉得很荒唐吗?”/p
白袍老狐狸自嘲笑了笑:“当然荒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荒唐。就好像你已经请好了救兵,你以为你能活下来,逃过一劫。但是你就是这么死了。”/p
这个白袍男人长身而起,深呼吸一口气。/p
面色压抑,不怒自威。/p
“你们不讲道理,就不要怪我也不讲道理。”/p
大红月。/p
易潇眯起眼,感应到几股颇为强大的气息:“有九品高手要来了。”/p
柳禅七面无表情,看着破空身影降落。/p
“新晋的九品,北魏未来的血液啊。”白袍邋遢男人看着三道落地身影,戏谑笑道:“大世来了,有机会晋入九品了。是不是觉得九品很了不起,很强大很无敌,可以横着走了?”/p
三道剑光不约而同指向这个男人。/p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