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在剑阵落下的最后时刻，剑气引动玄武，强行撬开了玄武的巨口钻了进去，也不忘拉上了这头老妖宦。/p
而这头老妖宦被拉入玄武腹中之后居然直接撞在了自己的剑骨上。/p
为什么一心求死？/p
尸体已经被大雪覆盖一层惨白的老妖宦，虽是一副七窍流血凄凉模样，却是唇角微微勾起，居然噙笑。/p
谁愿任人欺辱，践踏辱骂，一生不得翻身？/p
我不愿。/p
谁愿造下杀孽之后，下辈子做牛做马，永世不能生？/p
我愿。/p
苦求贵人，得见贵人，于是做犬马之事，效犬马之劳。此后大奸大邪，恶贯满盈，拂衣罢了。/p
只是到死，也只愿做一人犬，不愿做世间狗。/p
是忠犬，也是疯狗。/p
李长歌沉默走到雪白老妖宦身前，蹲下身子，他听到了这头老妖临死之前的喃喃自语，隐约也猜到了些许意思。/p
人会死，妖也会死，都只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p
就算今日他不登山，这头老妖宦一样会死。/p
死在谁的手上，应该不重要了吧？/p
只是图个痛快罢了。/p
人妖殊途，李长歌面色平静，终是没有替这头老妖宦合上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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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素衣上依旧极为干净的年轻男子在雪白长老妖宦身前蹲了片刻，突然认真说道：“妖族的大圣转世呢？”/p
一片死寂。/p
妖气之中的五位大棋公没一人敢回答。/p
“我知道棋宫的规矩，也知道谁说的话管用。”李长歌缓缓站起身子，走到那头失去气息的玄武身前，手指指了指：“譬如说他，可是他已经死了。”/p
这个风雪银城的大弟子微微挑眉：“所以我有些话，想跟那位大圣说。”/p
依旧是一片死寂。/p
“你们不回答没关系，上面还有五座妖宫，我一座一座拜访。”李长歌笑了笑，刚刚要迈开步子，突然停顿：“差点忘了......”/p
他转身望向那头死的不能再死的玄武。/p
深呼吸一口气。/p
抬脚再落下。/p
玄武尸体轰然横飞，砸向八尺山更高处。/p
李长歌随意选了个方向。/p
是棋宫的少棋公楼阁。/p
远方轰隆隆一片建筑崩塌声音，摧枯拉朽，不知摧垮了多少建筑楼阁。/p
风雪银城大弟子揉了揉自己脸，吐出一口浊气，笑问道：“你们三番五次暗算小师妹，现在我拎着玄武杀上八尺山，这算不算打脸？”/p
场面依旧是死寂。/p
五位大棋公非常能忍地没有开口，死死闭嘴。/p
想方设法却依旧寻不到气机出剑的李长歌只能作罢。/p
他叹息一声，不去理会在自己身边掠阵的妖气，继续登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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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排相隔不算太远的少棋公楼阁被一道巨大物事砸中。/p
那个庞然大物轰然砸塌一片楼阁，接着在崖边停住。/p
被秋水拉上屋檐的顾胜城怔怔望向这一头鲜血淋漓的巨大尸体。/p
有些口干舌燥。/p
大脑一片空白。/p
“这是......玄武？”/p
几乎半座棋宫都出巢，想从北地带回那只玄武。/p
就这么到了自己的眼前？/p
顾胜城失神伸出手，触碰到那头魁梧巨兽，确认它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了。/p
玄武的宿主......已经死了。/p
那是不是......自己可以取而代之了？/p
秋水咽下一口口水，怒骂道：“是笨还是蠢！还不快动手，等着别人来跟你抢这口造化？！”/p
顾胜城怔住。/p
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他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天大的造化，就这么突兀降临在自己的面前。/p
秋水当头棒喝，让他终于清醒过来。/p
他茫然，他清醒。/p
他不敢置信，接着欣喜若狂。/p
他的眸子里，那个死去的东西重新缓缓活了过来。/p
原来，死灰可以复燃。/p
只需要一点造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