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故事,当年的那袭白衣,心肺里涌来如刀割裂般的痛楚。/p
这么多年的纠结,结束了吗?/p
小殿下看着这个男人自嘲笑着摇了摇头。/p
“没有结束,这辈子都不会结束。”/p
忘不掉,自然结束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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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潇默默离开了空中楼阁。/p
他走回北巡抚司的时候,天色正微微亮,等了一宿不敢睡觉的官员有些愕然看着小殿下从衙门口外走回来。/p
“散了吧。”小殿下瞥了一眼这些站得东倒西歪的官员,淡淡说道:“诸位辛苦了,不过有件事需要特地说一下。给林意的家眷补偿金,每个月二十两,与你们的俸禄同等,按律法来涨。这笔钱敢少一厘,让我知道了,就砍掉整个北巡抚司一半的俸禄。”/p
易潇又指了指王武明,平静说道:“他以后俸禄翻三倍,南北巡抚司的案子都由他率先挑拣,过几日入宫里,受封御医。”/p
王武明苦了脸,无奈说道:“殿下......我这算是哪门子的医生?受封这有什么用?”/p
易潇一脸严肃说道:“齐梁律法,杀人偿命,所以接案以后必定验尸。而之所以封你御医,御之一字是大内头衔,是块万人垂涎的金字招牌,以后走哪都好使;至于这个医字......你医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让死人开口说话,大白真相,大扬律法,算是......法医。”/p
王武明挠了挠头。/p
兰陵城从来没有这样的一个说法。/p
法医......这是什么?/p
不过好像是这个理。/p
他只觉得殿下说的很有道理,却又显得别扭,只是殿下大人的话,在兰陵城绝无他人敢反驳。/p
他本就是个无心仕途的闲人,殿下的恩惠更是没有把他摆在官场台面上的意思,南北巡抚司案子由他捡,意思是以后衙内工作全由着他心意。即便受封了宫内的大衔,也只是殿下隐晦的提携,算不上对南北巡抚司几位大人的威胁,更不会招惹妒忌。/p
这位验尸官面色很恭敬地行大礼。/p
他很诚恳说道:“多谢殿下。”/p
易潇摆了摆手。/p
所有人都散去,唯有王武明还没有离开。/p
这个男人犹豫了片刻,上前很认真说道:“殿下......您是个善人。”/p
小殿下自嘲笑了笑。/p
善人?/p
是因为补偿林意家眷的银子?/p
还是因为自己很体贴的提携?/p
这个男人语气游移不定说道:“其实有一件事......卑职想对大人说,刚刚没有机会。”/p
小殿下微微蹙眉。/p
“殿下......那个老人的剑伤并非全是自杀式。”他低眉顺眼说道:“他身前背后的伤疤并不相同,前面是自残的剑伤,可背后有反复加重的痕迹,却不是反手握剑,而是真正有人劈砍,而且拿捏力度很准确......而且,另外那个年轻男人的剑伤,要比老人的晚。”/p
他尽可能说得简洁明了。/p
“这个老人,很可能与这个年轻男人互相自残。”/p
“年轻男人帮老人控制了背后剑伤的程度,然后老人杀死了年轻男人。”/p
王武明百思不得其解:“可为什么会有人做出这样的行为......这样的互残,就像是早有预谋,或者达成了某种共识?”/p
易潇微微抿唇。/p
他沉默了。/p
这的确是个难以明白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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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殿下离开北巡抚司的时候,夜色刚刚褪去。/p
一宿未眠。/p
他未曾有过丝毫困意。/p
只是有些倦了。/p
像是一只飞起的鸟儿,足上拴着绳,绳下是数不清的重物。/p
突然绳断了。/p
那些沉沉的重物坠了下去,而有人对你说,你无须再看它们一眼,它们已经坠入深渊。/p
本该欣喜,却无从欣喜。/p
因为迷失了方向。/p
放下,放不下。/p
小殿下只能努力将脑海里的那袭挥之不去的白衣强行抹去,把那场大火熄灭,把藏在脑海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那股子仇恨,全都掐死,淹没,遗忘。/p
不断告诉自己。/p
这些已经坠入了深渊。/p
已经了结。/p
最后他来到了林意的院子门前。/p
不知里面生了什么,居然有些许吵闹。/p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p
易潇看见了出乎意料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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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林意的妻子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满院子攒动的小光头。/p
青石搬着木板,接过小沙弥送来的一柄石锤,趴在屋顶上敲敲补补,把木屋屋顶的一块破角修好。/p
“小殿下?”/p
年轻的监院大人幸灾乐祸说道:“你也是被拉来帮忙的?”/p
易潇有些微惘。/p
身后有人笑眯眯拍了拍他。/p
小殿下转身。/p
红髻别居士服的女子笑盈盈看着他,牵着一个小姑娘。/p
林天真拎着一个大红灯笼。/p
描绘着全家福。/p
林天真依旧带着谨慎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年轻的殿下大人。/p
易小安揉了揉小姑娘脑袋,林天真撒开脚丫从易潇身旁挤进了院子,钻进了妇人怀里。/p
易潇有些微惘:“你带她去拿灯笼了?”/p
易小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