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妖物居多,冲天妖气,满是血煞。/p
甚至还有.......九品大妖的气息!/p
玄字七号车队的领艰难靠在车厢上,捂住口鼻,不想去呼吸空气之中越刺鼻的妖气与血腥气。/p
雪地远处,有一颗头颅,被大风吹来,骨碌碌滚动,滚至车队的最前方。/p
那是一颗巨大的狮子头颅,单单是瞪大的眼珠,就已经有一人脑袋般大小。/p
这只被平妖司悬挂在地字悬赏榜位的九品大妖,素日里作恶多端,平妖司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依旧无法将这头大妖降服击杀。/p
而此刻死不瞑目,头颅被某样极为锋锐的物事切割开来。/p
堪比金刚的狮子妖身则是被揉碎在了远方的血雾之中。/p
大风吹,大雪扬。/p
妖气溢满雪原,一片凄厉景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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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微微抿着嘴唇。/p
他走出北姑苏道,来到西域,走了三十里路。/p
孤身一人。/p
所有拦路的妖物,全都被他以“音”道无形斩切开来。/p
每杀一人,每杀一妖,他的元气就会少上了一份。/p
自从被北姑苏道境外易潇和魏灵衫的“大元气剑”斩中,他的境界便在一日之内跌至谷底。/p
那一剑太不讲道理,硬生生把他的元气吞去,消融。/p
东君面色上有一抹惨淡之意,就是因为元气损耗极大的缘故。/p
好在他的“音”道手段杀伐能力极强,而耗费元气并不算多。/p
一路走来,杀那些妖未曾耽误过一丝一毫的功夫。/p
而那两人......比起自己只会更惨。/p
至少是元气殆尽的情况。/p
东君自认即便如今状态极差,只要能赶到西域找到易潇,那两人在元气尽失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手段,也不可能再次逃出生天。/p
东君轻轻吸了一口气。/p
琴匣里的那柄“春雷”,一直在给自己提供正确的方向。/p
从江南道一路追到北姑苏道,都未曾错过。/p
只是如今他停住了脚步。/p
不再行走了。/p
东君缓缓卸下春雷琴匣,双手环抱,艰难将其立在身前,接着半个身子轻轻倚在琴匣上。/p
他委实有些累了。/p
阴晴圆缺,如今又是“缺时”,屋漏偏逢连夜雨,元气惨淡,精气神俱是出世以来的最低谷。/p
即便是当年被北仙李长歌压抑,也只是满腹怒气,砸琴而走,未曾像此刻这般,真正有ròu_tǐ上的疲倦。/p
四周,是极致的安静。/p
大雪依旧片片而落,去势平稳而连绵,每一片雪花落在东君肩头,丝,都似乎加了一份重量。/p
东君微阖眉眼,依旧未曾动用元气去消融这些雪花。/p
于是倦意愈强烈。/p
明明是极致安静的三尺范围,此刻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声音。/p
像是雪花飘舞的声音。/p
轻声而温柔。/p
催人入睡,难以拒绝。/p
东君闭上双眼,仔细聆听着耳边的声音。/p
他闭眸抬起头,“望”向远方,轻声说道:“你似乎在等我?”/p
远方的大雪里,有人笑着嗯了一声。/p
呢喃说道:“等你很久了呢。”/p
白色骨袍的男子轻轻蹙眉。/p
耳边嗡的一声,恢复了衣袍鼓荡的声音,大雪纷飞的声音。/p
这个世界不再安静。/p
他的“音”域悄无声息的瓦解开来。/p
有一道声音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累了,倦了,不妨睡一会,将这些都借给我。”/p
这道声音顺应着他的功法,流淌在他的血液里。/p
无法拒绝。/p
甘之若饴。/p
东君有些木然地睁开眼。/p
那是一张经过了一百年,依旧未曾衰老的极美的女子脸庞。/p
有一“人”冰肌雪骨,未着一缕,赤裸着身子,站在大雪之中。/p
背后有九条巨大的尾巴,微微卷起,如同撑起了屏障,将所有的风雪拦住。/p
赤裸的“女人”伸出一只手,捏了捏面前神情木然的东君面颊,接着揉了揉他的头,乱雪纷飞。/p
她笑着将这个男人揉在自己的怀中,低下头来,目光宠溺望着这个音道资质完美无缺的修行者,神魂极为轻松得趁了乱子,接管了这具身躯。/p
九条尾巴缓缓收拢。/p
缩成一个球形。/p
内里有女子幽幽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p
“月有阴晴,有圆缺。人有悲欢,却无离合。”/p
声音冷冽。/p
“我真的等了你好久啊。”/p
九条尾巴散开。/p
神情带了一份妩媚的东君蹲下身子,拍了拍在自己看来再熟悉不过的春雷琴匣,反复抚摸,反复呢喃。/p
“好久好久。”/p
“好久好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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