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九品高手,尽是出鞘元气。/p
一直未曾话的西关,有清儒男子的声音响起。/p
“钟二......我听过这个名字。”/p
说话的人是一个眉眼之间带着些风霜,面目刚刚褪去清稚的年轻男子,有儒将之质,有剑气之材。/p
江轻衣气定神闲,坐在扶风山西关阵营的角落,青袍拂落,垫坐身下,身旁一位带着黑色笠帽的清瘦剑客,此刻抱剑而立。/p
两人相距不过尺余,却是气质相融,宛若天成,好似一对合玉之后的剑壁,彼此之间剑气流转,互通有无。/p
江轻衣后背贴靠着一柄粗糙剑匣,剑匣内的九恨被任平生取出,怀抱胸前,将空荡剑匣插入地内,做一个靠背物事。/p
没有一位剑客会将剑匣如此作用。/p
剑之于剑客,是比生命更贵重的东西。/p
而剑匣之于剑,则是牺身锋锐的物事。/p
任平生此生最重之物便是剑。/p
此生最重却不是剑。/p
江轻衣此刻轻声开口,声音不大:“我听闻钟家小二爷精通傀儡之道,这一道也只有底蕴丰厚的圣地才有典籍,即便齐梁,能搜到的功法也大多不能修行,难登大堂。”/p
这位西关总督,奉帖来到南海,其实是想见一见这场圣会之中,是否会出现齐梁那位与自己齐名的兰陵城年轻谋士。/p
南齐恕北轻衣。/p
江轻衣意兴阑珊,见了几位不出所料的“老熟人”之后,已经彻底对这场圣会失了兴趣。/p
他如今修为进境极快,却依旧离九品还有好大一截距离。/p
根本登不上南海圣会的造化殿堂,更匡论与这些一流的天才一争高下。/p
带着袁四指缥缈坡钦定的西关未来中流砥柱,江轻衣来到这的目的,其实就只是想简单的见一下那位如今如日中天的齐恕而已。/p
只可惜齐梁赴会的乃是简大神将,江轻衣知道这位神剑也是位厉害角色,却生不出丝毫惺惺相惜的意味。/p
与那位殿会的羽公老人类似,两人身上带着旧时代的腐朽气息。/p
真要打起来,西关无疑是在座所有阵营之中最弱的。/p
棋宫和佛门有妖孽坐镇。/p
齐梁和北魏底蕴太过深厚。/p
即便任平生一剑能抚平简大神将和羽公老人,也无法在西妖和青石面前出鞘。/p
所以江轻衣只有一愿。/p
愿此届南海圣会平安无事。/p
天下最常见之事。/p
便是事与愿违。/p
江轻衣只恨自己当时不愿南海圣会来一场天下大乱。/p
他望着钟二,身旁的任平生以元气传音,再三反复之后,真正确认了这位南海“叛徒”,身上只不过是普通九品修行者的修为。/p
江轻衣不明白,这位修为如此“卑微”的钟家小二爷,之前拉着一张棋圣大人亲至的天大虎皮,骗过了江湖莽人,如今凭什么还想瞒过三位妖孽连带着近百位九品层次高手的眼睛?/p
江轻衣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p
一个简肇薪,杨羽公都曾经想过,却暗自小心,不敢去做的动作。/p
江轻衣轻轻弹指。/p
而身后的任平生眼底细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光芒。/p
两人心意几乎相通。/p
不远处盘坐大石上的西妖,饶有兴趣望着这对自己妖族死对头的西关壁垒领袖。/p
剑道大圆满的任平生此刻袖内鼓荡,双手松开,怀中抱着的那柄九恨倏忽滑下,即将落在地面之时,被任平生抬起一脚踩在剑柄。/p
刹那平地起惊雷。/p
那柄九恨整截剑身埋入地底,只留剑柄在外。/p
地面不见丝毫蛛网。/p
一道无形剑气刹那奔过,若奔雷若猎豹。/p
与钟二站在对立面的小殿下此刻眉眼自若微微侧过头颅。/p
于是那道剑气便贴着自己面颊呼啸而过。/p
任平生很是霸气的踩着剑柄,漠然看着道坛上那颗好大头颅被剑气一崩而过,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炸开。/p
这具纯粹是由元力构造的身躯太过脆弱。/p
钟二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便被这道剑气直接崩碎。/p
这便是江轻衣一直不说话,却想做的事情。/p
简大神将和羽公老人微微低垂眉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p
道坛之上,一片死寂。/p
那位先前大放厥词的钟家小二爷,就这般被任平生的剑气直接炸碎。/p
荡然无存。/p
天空之上的仙碑依旧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p
小殿下抬起头来,似乎觉察到了些许不对。/p
在钟二被“剑气”炸开的一刹那,整座仙碑,像是变得更近了一些。/p
围绕扶风山旋转的云气,则是刹那散开。/p
公子小陶自己推动轮椅,来到叶十三身边,有些吃力的拉过自家的大师兄。/p
易潇缓缓转过头,不出所料,看见了的神情。/p
有些人的神情开始变的凝重。/p
有些人依旧在迷惘于钟二的“死”。/p
递出那一剑之后的江轻衣面色缓缓凝重。/p
思索了很久之后的简大神将和羽公老人同样面色变得凝重。/p
公子小陶不能站起,只能坐在轮椅上,很艰难扶着叶十三。/p
修为跌落谷底,如今只留下一口底气的叶十三,很虚弱说道:“你们......不该杀他的。”/p
道胎咳出一小口鲜血,顾不得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