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寨已经被除名了，户部登记的人数清点也没有问题，一场大火烧了寨子，尸体难以辨明，隔着这么多年，谁知道真相是什么呢？”/p
江轻衣低声说道：“如果周观不是死在了寒酒镇，我真的不会查下去。”/p
他先是面无表情望向身子颤抖的羽公老人。/p
“如果周观不是拿了两份俸禄，一份来自北关，一份来自森罗道的猎神计划，我就不会知道，原来北魏的庙堂，原来可以脏到这种地步。”/p
接着，他缓缓转过头，望向那位银城城主。/p
“你当初取走那个婴儿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谎言......总会有暴露的一天。”/p
“李长歌......”江轻衣咬住牙齿，艰难说道：“我在缥缈坡......偷看了袁忠诚的案卷。”/p
“春秋元年十二月初二，寒酒镇，北魏以剑骨男孩交换大夏龙雀，与银城缔结同盟，互为质子。”/p
“若水寨一共三百七十八人，猎神计划搜罗整个十万里，最终现了这么一个身负剑骨天相的初生婴儿，森罗道行事素来暴戾，索性杀了整个寨子，剖得剑骨。”/p
“所以......”/p
江轻衣说完这句话，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p
“李长歌，你......是有家人的。”/p
他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p
身负剑骨，却是孤儿，七岁之前，艰难求生。/p
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p
这个北地小剑仙，本该与寨子里的家人团聚，共享天伦。/p
他的师父，即便未被鬼门中人夺舍，在最初的时候，也只是为了利益，而将他掠来。/p
他的师父看着别人烧了他的寨子。/p
他的师父亲手将他扔到冰天雪地。/p
他的师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出现。/p
然后救了他。/p
然后收徒，授艺。/p
江轻衣只是说出了真相，就觉得一阵无力。/p
那个自始至终，脊背一直挺得极直的男人，面上早已没了血色。/p
李长歌只是在想，那个寨子叫若水寨啊。/p
真好。/p
若水，若水。/p
上善若水。/p
李长歌捂住嘴唇，咳出一大口鲜血。/p
可是......这世上，善人有善报吗？/p
（ps：周观出处参见第一卷第八十八章小人物的悲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