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翡觉得,她若是与妖邪争执,反倒会令他更加得意。
罢了。
她想起另一件事,不由得笑道:“好,那你就在飞鱼剑中乖乖呆着吧。”
盛翡虽然不能将妖邪如何,不代表妖邪就真的只需要忍耐孤独这一种折磨。
你等着吧。
至于床上的苏梦,既然不是妖邪,盛翡便不管她了。
但苏梦并没有坐以待毙,她听完这一人一妖的对话,差不多将事情梳理清楚,至少,这位女修,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坏人。
“这位前辈,还请留步!”她出言将盛翡叫住。
盛翡转过身来,看她:“有事?”
“前辈,您……能否将我也带离林府?”苏梦问道。
盛翡疑问:“你不是这林家的人吗?怎么还要走?”
苏梦苦笑道:“前辈,我乃是这位四长老的侍妾……在他还没有被附身时,我便被他带入府中,这里人人都知道我是他的人,明天在林家看来,他是无端端地失踪了,必定会找我来问。可我就算说了今天晚上的情况,他们谁会相信呢?也许,到时候为了安抚这林家的其他人,便处置我来稳定人心。”
苏梦说着说着,便垂下头,楚楚可怜:“请您救救我吧。”
“我可不能一直带着你,等带你离开酆都,你可就只能靠自己了。”盛翡问,“这样也行?”
盛翡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她是导火索,若害了无辜之人,自然应该扛起责任。
何况苏梦说的窘境,是有可能发生。
但如果苏梦想依靠她一辈子,盛翡可承担不起。
苏梦当即说道:“我当然不会一直拖累您!只要您能将我带离酆都,我这还有些积蓄,我也会修行之法……”她意识到事情真的有转机,顿时激动不已,话都说不伶俐了。
总之。只要能离开这局,苏梦自然有办法在外面立足。
反正,怎么都比留下来要好。
盛翡点点头:“那好,我带你走。”
既然苏梦知情识趣。她也并非那种给人希望又浇灭的邪恶之人,只不过是带苏梦离开酆都城罢了,等到了下一个地方,将苏梦再留下就行。
苏梦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几件衣服。将珍贵的丹药等东西收拾好。
她连珠宝也不带,盛翡收藏的东西,恐怕连林深蒙与林深桂都不可能想到——是晶石。
盛翡等她收拾完,便带她离开。
……
“留下这么大烂摊子,该怎么收拾?”扈枭一手撑着脸,玩味地问云长信。
云长信撇撇嘴:“那也能算烂摊子?小事。”口气倒是轻松。
如果林深幸死于盛翡之手,事情很麻烦。
但事实并非如此,林深幸早在琉璃谷就死了,被妖邪附身的人,无一能活。
盛翡虽然不曾诛杀妖邪。但她劈了血妖,也算是给林深幸报仇了。
这才是事实,拿来给林逸岳解释,也好说些。
不过云长信不会为难自家徒弟:“明天,我也开个长老会好了。”
“你想在林家留下,做长老?”扈枭问。
云长信反问道:“你不是说过也要在林家长留?还是说,你胡诌的?”
“我可不会随随便便撕毁约定。”扈枭当即说道。
“那就行了,反正要长久地留下,做个客居长老庇护此地,如何?”云长信笑了笑。忽然又变了脸,“该死的任自在!”
方才林惜月离开修行室,上到地面来,任自在终于还是没忍住。现身了。
扈枭拿之前的话安慰她:“这是年轻人的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做个旁观者吧。”
况且,林惜月也并不是能轻易被人蛊惑的。
扈枭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信心,奈何,他委实低估了任自在的话术。
不过那些全是未来的事,如今的扈枭。仍旧信心满满。
云长信见他说得笃定,出于信任,姑且点头答应不管。
只是这到底不是戏台戏外,看戏的人,终究会被戏缠进去。
那也是未来的事了。
……
盛翡带着苏梦,星夜兼程离开酆都。
她自己还好,苏梦却是一路紧张,生怕被林家的人追上。
但是,过了好几天,苏梦都没有发现追踪的人。
“放心,就算真有,也早就被我甩掉了。”盛翡安慰她。
苏梦心中自然不会因为一句安慰就真的轻松下来,但她能安稳活到现在,过得还算愉快,正是因为她有一双很能看懂人情绪的眼神。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她很清楚。
所以苏梦感激地点点头:“嗯。”
她一再感谢盛翡救她,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盛翡听得烦了,警告她再说就扔下她不管,这句话才成功封住苏梦的嘴。
于是苏梦现在都用眼神来表达感激,不许她说谢谢,她就用眼神说谢谢。
因为以前无论在青楼还是服侍林深幸时,她侍奉的人总会说些与内心意愿相反的话,她当然不能跟着说,而要看人家真心想要的来讲。可苏梦这样做了好几回,才慢慢意识到盛翡这人不是谦虚,也不是不好意思,是真不愿意再听她感谢了。
旁人或许觉得苏梦人很亲切,但在盛翡眼里,苏梦话也好,眼神也好,都太刻意了。
她不戳破,这毕竟是苏梦维生的手段与最后的尊严。
可她也不能一直忍啊。
“好了,你就在这里住下吧。”盛翡将苏梦送到一家客栈中。
这里距离酆都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