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实际对这位历史上所谓的民族英雄并没有什么好感,看着面前这位胡须稍长的中年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说道:
“史爱卿,朕知道你是南都的兵部尚书,在场这些人也都知道,这种话今后在朕面前就不必再提了。”
“臣明白。”史可法没什么慌乱之情,一板一眼的行礼。
这种不阴不晴的态度就连旁边侍立的直殿监掌印太监李春都是头一次见,皱着眉头愠怒起来,颇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
好家伙,这位南京来的史尚书好大的官架子,就连五省总督城陈奇瑜还有正牌的京师兵部尚书张国维见到崇祯皇帝,那都是要毕恭毕敬的,他一个南都的兵部尚书这种态度又凭个什么?
昨天夜里崇祯皇帝刚刚训诫、整肃了一遍后宫,就连周皇后都惊的不敢说话,连连赔罪,整个后宫都是惊魂未定。
想到这里,李春暗自白了一眼史可法。
想来这位是在南京做主惯了,尽管来北京见到了皇帝真容,但心中不免还是把自己这南都的兵部尚书当成京师的兵部尚书了。
崇祯皇帝没管李春和史可法的心理变化,又道:
“史爱卿,朕听闻你今年年初便是带着南都京营的六千甲士勤王,竟然走了半年还要久,直至这八月份才抵达京师,路上发生了何事?”
史可法闻言,面上不动声色,讪笑道:
“启奏陛下,臣臣在山东一带遇到不少灾民,还有山东总兵刘泽清属下乱军劫掠乡里,这才是耽搁些时日。”
“哦,原来如此,那这样说来,朕倒要赏赐史爱卿忠贞爱国之心了。”崇祯皇帝心中冷笑,面儿上却是热情的很,挥手道:
“李公公,史爱卿这一路勤王奔波劳顿,劳苦功高,取些绸缎和银粮赏赐于他,不然那些聒噪的朝臣们又要叽叽歪歪,说朕偏袒爱国之士了。”
李春听到这话心中就在犯嘀咕,崇祯皇帝向来我行我素,什么时候顾及过那些朝臣的话了,此时这么说,怕还是另有深意。
待在皇帝身边久了,李春早就养成很深的城府,心里无论怎么变化,面儿上还是那副憨笑的模样,很快就出去把赏赐的物件给拿进来端到史可法眼前。
史可法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崇祯皇帝的意思,当即就要伸手把东西接到手里。
毕竟这些可是皇帝亲手赏赐,史可法美滋滋的想着,回南京之后可以把东西全部放在家中,再让自己的门生故吏宣扬宣扬,又是一件名利双收的大好事。
“史尚书,拿东西之前,还要想一想自己是否问心无愧才是。”李春满脸笑容,说出的话却让史可法心中一惊。
下一刻,史可法面容肃然,冷哼着大声说道:
“下官忠君之心苍天可鉴,日月为证,问心无愧!”
“好,史爱卿说的好。”
李春虽然话音很低,但冬暖阁就这么点大,他的话自然全部都被崇祯皇帝听进耳中。
不得不说,有些太监就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有些话崇祯皇帝不方便明说,他倒是直接鞭策出去给开了个好头。
崇祯皇帝先是示意李春站到一边去,这么好的装逼机会怎么能不自己上?
“朕还有个疑问,史尚书昨日便到京师,没急着见朕,却先到回春楼与那些东林士子说什么三厂一卫弄权的事,哦对了,朕忘了,当时还有个叫王玉的舞姬作陪吧?”
“这青楼也不是什么低劣的勾栏,都是人之常情,朕都明白,不过史爱卿昨日所说的那些话,大体意思朕还不太明白,可否再说一遍?”
崇祯皇帝这话说的客气,可却是暗藏杀机。
史可法了来京之前就打听很长时间的消息,曾有人警告过他三厂一卫的厉害,当时他并没放在心上,再厉害还能比得上魏阉不成?
没成想,崇祯皇帝还真就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将厂卫在京势力恢复到了和魏阉时期相差无几的地步,恐怕自己昨日的一举一动,都已经为其所知。
史可法听得满头大汗,再也不敢托大,慌忙将手中赏赐的银两和绸缎放在地上,惶恐叩拜道:
“臣臣”
见他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崇祯皇帝也是呵呵一笑,问道:
“史可法,你可知罪?”
史可法听见这话,一瞬间就联想到前段时间被抄家灭族的龚鼎孳、陈演和郑三俊那些人。
倒不是说对自己的下场有什么害怕,史可法心中还真不是很怕死,他最怕的还是一旦自己背负着这些罪名死了,那些厂卫会将自己的‘一世清名’毁坏个干净。
名声,这是史可法的软肋所在。
穿越而来的崇祯皇帝觉得自己对史可法还算有些了解,这个人虽说能力没有多大,但要论节操,起码还是比那些上杆子侍奉新主子的东林奴才们好很多。
这次主要也就是想借机警告一番,让他不要再打什么小心思,至于再放他回去么,那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叹了口气,说道:
“念你八年镇压流寇有功,便留在京师做个右佥都御史吧,可有怨言?”
“臣无怨言,定恪尽职守,为国朝出力。”史可法对崇祯皇帝的处置方式深感意外,已经是意外之喜,连忙说道。
看史可法行礼离去,崇祯皇帝说道:
“诏东厂提督王承恩、西厂提督曹化淳、内厂提督方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