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想投鞑子,还要问老子手上这把刀答应不答应!”刘泽清刚刚喊完,城下被射倒的张世泽便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
“英国公威武!”京营兵士们见到自家主将如此神勇,纷纷士气大振,挥舞刀枪喊叫起来。
张世泽握住插在身上那杆长枪,抽出刀指向刘泽清,高声喊道:“皇上谕旨,只诛首恶,从者皆免,汝等还不放下刀枪,各自归家!”
周围的大汉将军以及京营兵士纷纷跟着喊起来,听得如此,城头那些刘部军兵面色动容者甚众,不少人都开始打心中的小九九。
正待这时,杨御藩带着几千杨部兵马支援过来,他挥手指向城头,怒声道:
“刘泽清,你坏事做尽,居然还想学那孔有德渡海投清?今日的临清,便是你葬身之处!”
“你赶紧带着家丁下城抵挡!”刘泽清见大势已去,实际上已无顽抗之意,满心都是想着如何能逃出山东投清。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自觉比孔有德、尚可喜之流要强很多的刘泽清,此刻心中依旧全无悔过之意,只是对自己为何不提早离开山东投清而耿耿于怀。
“你怎么还不动弹?”刘泽清喊完半天,却见到自己的家丁队官李化鲸仍旧站在原地,顿时吐沫横飞的怒骂过去,下意识的就是伸脚踹过去。
“对不起了大帅,你要投清,咱可不愿陪着你渡海!”李化鲸这次却灵活的朝旁闪过,手握在刀柄上冷笑着说道:
“大帅,事已至此,您还是束手就擒吧!”
李化鲸和一些家丁不怀好意的看向刘泽清,手中刀枪也是对准这边,很显然是要临阵倒戈,刘泽清蹬蹬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道:
“李化鲸!本帅平日对你不薄,为何要如此待我?”
“不薄!”李化鲸毫无反驳之意,只是不断冷笑,说道:“可是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朝廷大军四面合围啊大帅,良禽择木而栖,弟兄们也要为家人找个活路才行!”
刘泽清听着这话,不等李化鲸说完最后一句,猛然间便是将刀挥刺出去,手起刀落,直接将李化鲸的左手胳膊砍下。
接下来他也没有给李化鲸任何说话的机会,手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扑朔朔。滚落在地,“还有谁想背叛本帅??”
见周围兵士面露惊恐的后退,刘泽清指着城下蚂蚁一般开始攻城的各路官兵,扯嗓子吼道:“跟本帅杀出重围的,本帅既往不咎,等到了清国那边,还另有重赏!”
“杀!”
刘泽清话音刚落,牟文举带着兖州兵跳上城墙,直接与城头一些摇摆不定的刘部兵马杀成头破血流。
见牟文绶还未登城,刘泽清对牟文举这牟家小弟倒也是毫无惧怕之情,上前几步便是一刀力劈华山。
牟文举刚刚砍杀一个刘部家丁,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却忽闻风声,想都没想便是头朝下向前一滚,总算狼狈躲过刘泽清这刀。
抬起头一看,却惊异的发现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留有一道深深的痕迹,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刘泽清追上几步又是一刀。
毫无准备之下,牟文举只得举刀横档,没成想这一刀却直接将他右手虎口震裂,就连刀都没能拿住,‘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刘泽清自知已无任何退路,唯一的出路便是带着属下军兵一路杀出城,凭借自己山东总兵的身份和这些兵马,也能受到多尔衮礼遇,在清国之内混个不错的差事。
牟文举低估了刘泽清的战斗力,根本没想到战功全靠抢的刘泽清会有这么大力气,没了刀,右手又使不上力气,当下只得不断的左闪右躲。
刘泽清得势不饶人,对牟文举穷追猛打,直到将其逼入死角,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刀插入小腹,使劲搅了搅。
牟文绶刚刚登城,正在寻找自己族第,却忽然见到刘泽清举起一颗十分熟悉的头颅,顿时火冒三丈,狂奔喊道:
“文举!刘泽清,老子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牟文绶和麾下本营族兵都是震怒异常,牟文禄、牟海锡、牟海奇、牟世孝、牟世星等各自奋勇无比,一心只想着为牟文举报仇。
“轰隆——”
正待这时,城下传来一声巨响,却是临清州城的南门被众人推倒。
京营兵将及杨御藩等部官兵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冲入城内,武定州邱磊等部这时也从其余各门方向合围而来,满城都是打着朝廷旗号的官军。
刘部被撵的到处乱窜,根本抵抗不住,一部分已经泄气,扔下手中刀枪开始投降,仅剩一成左右还跟着刘泽清且战且退,朝城内小巷退散。
不过谁也没想到,就连城内的百姓都对刘泽清恨之入骨。
除却一些逃难出城的,大部分百姓听见朝廷兵马沿街大喊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声音后,便是鼓起勇气用各种物件堵成路障。
各自的女眷和孩子被留在家中,一群各种年龄的男丁拿着各式农具钉耙堵在巷口,见刘部军兵被追赶过来,纷纷是喊叫着冲出去,痛打落水狗。
待杨御藩带人追赶过去的时候,却见到这样一副百姓和刘部溃兵打斗在一起的场面,所有人都是满脸的震惊之情。
武定州参将邱磊要带着部下冲过去,杨御藩却是挥手阻挡,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这惨烈的一幕。
实际上,受刘部欺压半年之久的临清百姓们和这些溃兵都有血仇,比起某些官兵而言,更为奋勇。
除却